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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吉利小心翼翼地企圖挽回。
加爾文挑了挑眉毛,維吉利那種無辜的表情讓他最終決定閉上嘴什麼都不說。
這裡或許有最好的法國菜——但是這裡卻並不是我應該呆的地方。
加爾文在自己心裡想道。
如果不是維吉利,這裡是他一輩子也不會踏進來的地方。如果讓他選擇,他會更加願意坐在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汽車餐廳裡吃一份加了太多人工調味劑的炒蛋和速凍華夫餅。
而事實上,之後侍者端上來的菜讓加爾文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所謂的最好的鵝肝魚子醬配甜菜凍吃起來就像是用淡褐色薄膜包裹著的肥油和帶有奇怪腥味的果凍。說句實在話,加爾文認為前一天晚上希斯圖為他準備的晚餐要比這些鳥食好吃一萬倍。而即便是將所有的食物都塞到了肚子裡,加爾文依舊可以感覺到自己胃部的空虛。(配菜用的葡萄柚酸澀得像是剛從地裡長出來一樣),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口袋,一種莫名的焦躁讓他極度渴望給自己來上一根香菸。
“我想我應該出去一下。”
他衝著維吉利說道。
沒有等維吉利回答他,他已經徑直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椅子在漂亮的胡桃木地面上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吱吱”聲,引來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食客們震驚地扭過頭看著加爾文的方向,在看到加爾文的舊t恤和牛仔褲之後,他們又像是視線被燙到了一樣齊刷刷地將頭扭了回去。
加爾文用手掌將自己滑落到臉頰邊上的頭髮往腦後捋了一把。這就是他不喜歡高階餐廳的原因,這裡的人甚至會被一個穿著舊t恤和牛仔褲的人嚇個半死——加爾文幾乎快要笑出來。
他慢吞吞地朝著門外走去,維吉利在他身後小聲地說餐廳提供吸菸室,但是加爾文只是聳了聳肩裝作自己並沒有聽到(他可以用他剛才吃下去的那團果凍發誓這種鬼地方的吸菸室不會是他喜歡的地方)。然而在即將靠近大門的時候,余光中瞥到的兩個人卻讓加爾文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那是一對坐在角落裡的父女——如果是路人看到那兩個人的時候大概會這麼想。
作為“父親”的男性大約已經快要接近五十,稍微有些發福的身體上套著炭灰色的高階西裝,打著領帶,他的頭髮梳得很整齊,並且巧妙地掩蓋了頭頂部分的脫髮(從這一點看這很顯然是在高階髮廊打理的髮型)。而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十多歲的女孩,她穿的是一條漂亮的紅裙子,亂蓬蓬的薑黃色捲髮上繫著與裙子同色的蝴蝶結。
他們中間隔著小白圓桌子相對而坐,面前擺著巨大的圓盤子,盤子裡盛放著分量與盤子面積成反比的食物。小女孩一直低垂著頭,她有些笨拙地抓著叉子,那些被精心修剪成同樣大小的甜菜葉子裡挑來挑去。而那位男士一直溫柔地凝視著小女孩,儼然並沒有因為後者那稱得上沒有教養的舉動而感到生氣。
加爾文的眉頭緊緊地鎖在了一起。
他無視了已經為他拉開門的侍從,直直地拐了一個彎朝著那一桌走去。
“先生?!”
一名男侍者嚇了一跳,他慌慌張張地跟在了加爾文的身後。
加爾文沒有理會他,他的目光一直鎖定在那個低著頭的女孩身上。
“伊莎?!”
他喊道。
女孩立刻抬起了頭,在看到加爾文之後,她的眼睛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加爾文!”
她開開心心地,用一種不應該出現在這家餐廳裡的嗓音衝著加爾文喊道。隨後她飛快地跳下了椅子,宛若小兔子一般衝到了加爾文的跟前。
加爾文並沒有認錯她,這個女孩就是伊莎。
“你怎麼在這兒?”
她仰著頭,朝著加爾文咧開嘴,然後問道。
然而面對伊莎的笑容,加爾文的臉色卻變得更加難看,他皺著眉頭將視線從伊莎身上移到了圓桌對面的那位中年男人身上。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加爾文對伊莎說,但是他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中年男人的臉——那個男人震驚地增大了眼睛看著加爾文的方向,很顯然他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餐廳裡遇到認識伊莎的人。
“先生,請問你們相互認識對嗎?”
死死貼在加爾文身旁的男侍者緊張地來回看著加爾文和那個男人然後問道。
哦,這個時候他倒是會說英文了。
若不是正處於極度繃勁的狀態,加爾文幾乎都要忍不住出口諷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