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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說他一點都不懂古董,但是他喜歡那種花錢的方式。
一陣細小而壓抑的抽泣從臥室另一邊的浴室裡傳來,那抽泣是斷斷續續的,顯然發出聲音的人正在努力剋制自己哭泣的本能。
扎基厄斯·維卡里,或者我們現在應該叫他“大衛”,弓著身子坐在床邊,他的胳膊抵著大腿,粗壯厚重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他就那樣呆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終於好多了i。
他不再顫抖,不再發狂。
然後大衛慢吞吞地站了起來,朝著浴室走去。
一個年輕的女人像是一條被踢到內臟的狗一樣弓著背虛弱無力地躺在地板上,她的目光空洞,眼睛腫脹成一條細細的縫。
她全身上下都被拖得精光,瘦骨嶙峋的面板上有大快大塊的淤青還有疤痕,其中一些已經是暗淡的灰黃色,但更多的是新鮮的紫紅色。
在她的旁邊是一隻已經摺斷的拖把。
那隻拖把現在非常可笑地堆在馬桶與浴室櫃之間。
“哦,我的小可憐。”
大衛在女人旁邊坐了下來,他充滿憐惜地說道,一隻手輕輕撫上那個女人的肩膀——女人顫抖了一下,但是並沒有躲開。
她只是僵硬地像是一塊石頭。
“別哭了,寶貝兒,你現在哭起來應該很痛才對。”
大衛放柔了聲音,十分耐心地勸導道。
他的當然沒錯,那女人現在的眼眶裡就像是被活生生塞入兩顆紫紅色的,凸起的棒球。帶有鹽分的淚水會最大程度地刺激那腫脹的眼球。
他摸索著抓住了女人的手,彷彿是在給對方打氣。
但很快,那種細小而壓抑的啜泣變得更響了一聲。
大衛覺得自己的神經開始突突直跳,但是他並不想再次陷入到那種失控的狀態中去——那種瘋狂發洩,砸掉自己所有喜歡的傢俱的狀態。
而且他還控制不住揍了他年輕的小妻子。
女人在拳頭愛到她柔軟的皮肉時總是會發出尖叫,這尖叫非常解壓。
他只能非常痛苦地對對方開口:“我很抱歉,但是今天……今天你確實把我弄得心情很糟糕。寶貝,要知道每一次看到你的傷口,還有你現在的樣子,我都覺得非常難過……”
大衛一邊說一邊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那個女人隔著腫脹眼皮相互擠壓終於出現的那條紫色的肉縫看向裡德。
“對不起。”
很久之後,那女人用沙啞到幾乎聽不清的嗓音說道。
“是我太不對了,我不應該任性,我不應該胡亂發脾氣……”
她每說一句,大衛就伴隨著她的嗓音輕輕撫摸她的背脊一下。
“但我知道你不是壞女孩。”
他寬容地對著那個女人說道,後者的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女孩的身上散發著一種衰敗而虛弱的氣息,就像是那種已經被割開了喉嚨,把血放乾淨但並沒有來得及去死的羊一般。
但老實說,大衛在這天晚上說的“抱歉”是罕見意義的真正的道歉。他確實不應該這樣放任自己的情緒了。大衛對自己說,也許真的有人正在觀察他,窺探他?
不然為什麼今天下午,發生在他家裡最隱秘的那些事情卻會被一個有著陌生面龐的年輕人說出來?
他甚至知道墨西哥發生那些事情!
大衛感覺自己要瘋了,他一直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得很好,他的妻子們都很乖巧(當然偶爾也有小小的不聽話),他的孩子也有著自己獨特的天賦。每當出現問題的時候,他會讓自己的妻子們擺出那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對前來救護的醫生們說是她不小心摔下了樓梯——大衛的每個孩子與妻子都很不小心,很容易摔下樓梯。
而幾乎沒有任何人對大衛起任何疑心。
除了今天下午,那個用帽子遮掩著面容的人。
回想起那個男人貼上他面板時那種彷彿被蛇爬過的感覺,大衛還是忍不住想要顫抖。
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對方究竟做了什麼。
那個青年甚至讓大衛失禁了,他動彈不得,滿身屎尿地被人抬去了救護車,他相信接下來幾年以內他在這個街區都會是其他人竊竊私語的物件。
“該死……”
大衛喃喃自語道。
“媽媽?爸爸?”
就在這個時候,從門外傳來小孩特有的童稚聲音。
大衛的聲音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