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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加爾文,停下來,停止那些沒有意義的愧疚和懲罰,看著我的眼睛然後跟著我說——”
裡德捧著加爾文的臉,強迫後者抬起頭。
他的眼睛就像是鑲嵌這碧綠湖水的深淵,而加爾文在裡德的眼睛裡看見了自己蒼白的臉。
“不是你的錯,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不是……不是我的錯……”
加爾文緩慢的,一字一句地跟著裡德說道。
“你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的。”裡德繼續說。
“我會讓那些人……我會讓那些人付出他們應該有的代價的。”
說完這句話後,加爾文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一些。
這一天的傍晚時分,加爾文推著自己那位“行動不便”的“友人”下了樓。他和裡德並不多的那一丁點兒行李被放在了輪椅下面(天知道里德究竟是從哪裡弄來的輪椅)並且打算離開這座與“舒適”和“乾淨”相差得非常遠的汽車酒店。
旅店的前臺是個有些肥胖的黑人婦女,她在加爾文經過前堂的時候友善地幫助他抬起了輪椅。
“謝謝。”
加爾文說。
“不用謝……”前臺女士回答道。
事情本應該一切順利,但加爾文卻忽然感覺到那位女士的目光正停留在他的臉上。
在這一瞬間加爾文的背上冒出了冷汗。在他前來投宿的時候,一切都是那麼的混亂,他只來得及做了最基本的掩飾,但現在裡德在出門前幫他用膠泥和粉底最大幅度地修改了他的臉型和五官。加爾文不知道是否正是因為這種前後不一致讓那位女士產生了懷疑。
他竟可能地保持冷靜,然後回望向前臺:“有什麼問題嗎?”
他問道。
女人一愣,然後她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回過了神:“哦,抱歉,我剛才只是差點兒把你看成了某個明星——”她隨即爆發出一陣笑聲,“老天,我一定是暈了頭,明星可不會住在我們這種鬼地方,哦該死我是不是不應該說‘鬼地方’……”
加爾文在女人的喋喋不休與笑聲中保持著淺淡的微笑,彷彿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掌心沁出的冷汗差點讓他沒法抓穩住裡德的輪椅。他簡直想要直接從前臺女士的面前消失,連一點菸塵都不要留下來的那種。
裡德彷彿也察覺到了他的緊張,他抬起手,輕輕蓋在加爾文的手背上。
“親愛的,我覺得也許我們應該快點出發——”
也就是在裡德說話的同時,加爾文看見了那個女人。
其實這很奇怪。
加爾文覺得自己腦子裡有個聲音在嘀嘀咕咕,用那種冷靜的,淡漠的聲音。
那女人都已經變成這幅模樣了,你怎麼可能在看見她的第一眼就認出她來呢?
那個聲音說得沒錯。
加爾文自己都覺得他不可能認出來。
那個女人非常的蒼老,醜陋,她穿著一件長到腳踝的無袖黃色裙子,看上去像是已經兩個月都沒有清洗過了,領子鬆鬆垮垮地翻在外面,上面浮著一層黑色泛綠的油光。那條裙子本應該是很合身的,但此時卻像是破布袋子一樣掛在她的身上,她的胳膊細瘦,像是燒過的柴火一般從袖口探出來,那袖口空空蕩蕩的,彷彿一不小心她的胸也能從裡頭滑出來。
加爾文還記得最後一次遇見她的樣子——那個時候的她狀況當然也說不上好,但她絕不會像是現在這樣憔悴到恐怖的程度。甚至就連她的頭髮都已經全部褪色了,變成了一種了無生息的灰白色。
她的眼睛和嘴角被細細密密的皺紋所籠罩,眼球不太正常地震顫著。
“瑪德琳?”
加爾文不敢置信地用極輕的聲音喃喃道。
他反手用力地抓緊了裡德,有那麼一刻他幾乎完全無法動彈。
伊莎腫脹的臉,暗淡的薑黃色頭髮在一瞬間閃現。
【“不要傷害她……”】
鬼魂的聲音清晰地彷彿就在他的耳邊。
伊莎早就知道這些嗎所以她才會以那樣的一個方式出現在加爾文的面前。她是在提醒什麼嗎?為什麼她會不停地說不要傷害她……
無數個念頭在加爾文的腦海裡閃現然後又消失,他的大腦和心臟像是變成了他身體裡非常陌生的器官,它們自顧自地發著瘋加爾文壓根無法控制它們。
加爾文相信倘若是在正常的狀況下,那位好心卻有點過於熱心的前臺恐怕已經發現了他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