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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冷戰,然後本能地關掉了收音機。
隔著灌木叢的另一側,野營地裡彷彿隱約投出了一小團朦朧的光。卡車司機的視線掠過了野營地,然後他飛快地轉過了視線,將注意力放回了公路。
他覺得那塊地方大概正在舉辦什麼晚會之類的狗屎活動。那些無聊的篝火與煙花,還有渾渾噩噩混在一起小年輕們。卡車司機在心底罵著髒話,他的脖子後面汗毛倒立,背上冷汗直流。
“老天在上,這地方真讓人不痛快。”
也就是在這一刻,卡車的車燈在拐彎時掠過了路邊。
有什麼東西飛快地滑過司機的眼角,迫使他身形一整。
在一瞥之間,卡車司機彷彿看見了一個血肉模糊的男人——光著頭,身形彪悍——正像是一條蠕蟲般企圖從路邊的樹叢中鑽出。
他的全身上下都是血,脖子與額頭上有些發白,似乎是被人啃掉了頭皮。
卡車司機全身發冷,但謝天謝地的是,當他定睛再次往之前的位置望過去,那裡卻只有一隻生鏽的易拉罐垃圾。
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錯覺。
卡車司機想,他下意識地加了點油門。
在卡車離開野營地幾分鐘之後,卡車司機的廣播恢復了正常。
而那名過於幸運的司機絕不會想到,就在幾分鐘之前,他所以為的那位“幻覺先生”究竟遭受了什麼……
……
有紅色的影子朝著光頭男人緩緩地蠕動而來。
男人聞到了鐵鏽的味道,血的味道,那是他早已熟悉,甚至已經沁入骨髓的味道,但他從未像是現在這樣懼怕那種味道。
他知道那種味道究竟是從何而來。
紅色的肌肉,白色的筋膜,還有鮮紅色的眼睛。
光頭男人難以置信地的看著那些女人的靠近。
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也無法反應。
“滾開——滾開——”
他尖叫著,用著另外一個國家的語言。
那是他的母語,而那些女人也曾是他的同胞。她們信任他,愛戴他,所以才願意跟著他來到異國他鄉。
然而當他知道黑市裡完整的年輕女人的面板有多值錢時,他沒有一點兒猶豫地朝著她們下了手。
他在自己的浴室裡剝了第一張皮,鮮血的味道滲進了他的毛孔,以至於接下來好幾個月他呼吸時都能聞到自己身上的那種味道。
他用那張皮的錢買了一把好槍,然後靠著那把好槍過上了不錯的生活。
順便說,光頭男人本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再看見那個女人,但在最後一次與降臨派的一名大主教會面時,他很清楚地越過了那名主教身後的椅子……在那張椅子的椅背上,光頭男人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胎記。
【那很痛,哥哥,那很痛。】
回到現實,光頭男人聽見了那些影子的喃喃自語。
是的,那很痛。
現在光頭男人知道了,頭皮被撕下來時確實很痛。
那些影子層層疊疊地撲在了他的身上,濡溼的肌肉與內臟包裹著他的口鼻,纖細蒼白的指骨與外露的牙齒摳著,啃食著他的皮肉。
在逐漸變得鮮紅的視野裡,光頭男人直直地看著自己上方的那個男人……
天使。
審判的天使。
光頭男人的腦海裡浮現出了很久之前母親抱著自己看過的那些無聊的宗教油畫。
他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十分著迷於繪畫中那些在地獄中飽受折磨,鮮血淋漓的罪人們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