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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仰起頭,他專注而炙熱地凝望著加爾文。
“我是因為你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所以你屬於我,而我也只屬於你。”
他的聲音比加爾文想的還要稚嫩,還要邪惡,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倏然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加爾文——那細小的白色手掌在瞬間化為了無數細長柔軟粘膩的觸手,在碰觸到加爾文的瞬間纏繞上了他的手腕與胳膊。
緊接著,他在加爾文的面前化為了一扇白色的門,觸手們毫不留情地拖拽著加爾文,一把將他拖入了門內的黑暗之中。
……
……
有人在擦拭加爾文的額頭。
甦醒過來之後,加爾文首先感到的便是溼乎乎的熱毛巾。那個人仔細地將加爾文額頭上的細汗與眼角滲出的一滴眼淚擦拭乾淨。空氣中漂浮著一種淡淡的,消毒水似的氣味。
加爾文感覺自己的意識一點一點從黑暗中抽出,然後重新在他的身體裡彙整合完整的輪廓。
疼痛緩慢地從面板的下方滲透出來,最嚴重的是指尖還有額頭,其次是肌肉裡那種類似乳酸堆積帶來的痠痛。這感覺相當難受,只有被毛巾擦拭的地方稍微好受一點。
但不管怎麼說,疼痛也許是好事。
疼痛證明至少他還活著。
“加爾文?”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一聲模糊的呼喚,加爾文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而那聲音讓渾渾噩噩的他瞬間感覺到了安心。
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那個綠色眼睛的男人俯下身來看著他。
那人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甚至連眼神看上去都是冷漠的,但加爾文不會錯過他眼底閃過的那一抹真切的關心與喜悅。
“芙格。”
加爾文喃喃地低語道。
芙格的臉色看上去有點兒糟糕(為什麼呢?加爾文想,又出了什麼問題嗎?),他的臉色是一種極度疲憊後的蒼白,眼睛下面掛著碩大的黑眼圈,看上去彷彿像是被人毆打過一般的淤血。
在加爾文的印象中充滿了清潔感(甚至還有點小潔癖)的他此時的頭髮卻是亂糟糟的,他的襯衫上滿是褶皺,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洗過了。
從芙格的身上散發出一種頹廢而憔悴的氣息。
加爾文感到一絲淡淡的違和感,他的腦子還有一些混亂,在朦朧而混沌的意識之下,他的神經裡像是有一根絲線在不停的拉緊。
好像什麼事情,非常重要,非常緊急的事情被他忘記了。
加爾文皺了皺眉頭,虛弱的感覺讓他倍感不適。
他慢慢地坐了起來,發現自己並沒有躺在湖邊度假木屋那充滿舊時代風情的臥室裡,而是在一輛家庭休旅車的後座上。白熾燈在他頭頂明明暗暗地閃動著,照射著周圍有些泛黃的塑膠製品和微微有些脫落的木製飾面板。
車窗外樹影搖曳,光線昏暗,似乎是日落後不久的樣子。
“這裡是……”
加爾文下意識地想要詢問自己與芙格如今的位置。
他不太喜歡休旅車。
事實上,年幼時期那段在家庭休旅車裡持續的童年噩夢讓他對休旅車的一切充滿了反感。哪怕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所待的這鬼地方與他童年時住的休旅車並非同一輛,但他還是近乎本能地覺得呼吸不暢,心生煩躁。
“我……我明明記得我之前……”
加爾文的低語戛然而止。
他猛然對上芙格的視線,破碎的回憶一點一點了自意識的深處緩慢上浮。
他忽然意識到芙格的表情是那樣的奇怪。他看待加爾文的方式就像是在看待一尊馬上就要碎裂的水晶器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