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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謝漪。”劉賀憤憤不平道,“這逆臣加入了太后的陣營,太后有了強援,想要翻身,自然就要將朕攆下皇位。”
原來是這樣。劉藻又有疑惑,先帝駕崩至今,僅二月有餘,這短短二月中,謝漪為何會改變立場?難道是太后許給了她足夠的好處?
劉藻暗自搖了搖頭,她見過謝相,雖說的話不多,相處也不久,但她已有直覺,謝相併非能輕易拉攏之人,何況倘若太后手中真有能打動謝相的籌碼,怎會一開始不拿出來,要到昌邑王入京,登基成了皇帝,再拿出來。
要知曉,廢黜皇帝另立他人可比一開始的扶立新君要難得多。
劉藻一面想,一面也未忘記劉賀,留意著他的動靜。
劉賀氣憤了一陣,也平靜下來了,又顯出興致勃勃的模樣來,問道:“你可知朕為何要讓你知曉這些?”
幾句話下來,他已知劉藻沉悶的性子,也不指望她回答,繼續說了下去:“因為你知或不知,與大局並無影響。大漢的皇帝誰來當,不是你能決定,也非朕能決定。是那幫成日將忠君愛國掛在口上的大臣決定的。他們要謀奪好處,要扶持與自己親近的宗室稱帝,最好還能將新皇帝變成傀儡,任人擺佈。說到底,都是些狡猾的奸臣。”
他眼中滿是陰鷙:“先前太后與大將軍爭也就罷了,畢竟那時先帝驟崩,朝中無措,總要一個新皇帝,也不必過於苛責太后。”
他說不必過於苛責太后時,面上劃過一絲嘲諷。
“然而眼下,皇位已定,朝中局勢也平穩下來,本該百官齊心,輔佐朕治理天下。謝漪卻為一己之私,身為臣下,而謀廢立之事。”
“她,是最大的奸臣!”
劉賀起先還能維持語氣平緩,說到謝漪,再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他顯然恨透了謝漪。
劉藻忍不住笑了一下。
傀儡
陛下雖比她年長,但他喜則笑,怨則怒的性情,真是猶如一個稚子般直接。
劉賀卻被她這一笑惹怒,眼中冒著怒火,惡狠狠道:“你笑什麼?你以為有謝漪助你,便能成就大事?笑話!”
他揮動寬大的袍袖,盯著劉藻,一字一頓道:“除非,你那舅公長平侯衛青尚在世,否則,誰都無法將你扶上皇位!太后不行,謝漪也不行!”
劉藻被他突如其來的惱怒驚了一下,下意識地後退了小步。
劉賀見此,滿意地笑了笑。劉藻卻留意到,他方才發怒時,殿中侍立的侍從神色倏然緊張。這很奇怪,皇帝這般任性恣意,歡暢大笑與勃然大怒應當俱是常有之事,侍奉他的侍從不至於因他一怒便這般緊張。
劉賀長吁了口氣,站起身來,靠近劉藻。劉藻有了防備,這回沒有後退。皇帝比她高,也比她壯,逼近到她身前,頗有壓迫感。
劉藻抬頭看他,她的餘光掃到那些侍從,他們露出更為緊張的神色,彷彿下一刻就要撲上來。就像她來到此處的第二日,想要出那扇院門,一名內宦跪在她身前阻攔,另三名宮人在不遠處盯著,倘若她執意要出門,便會立即撲上來勸阻。
劉藻明白過來,她與皇帝而言,便是那扇院門。皇帝不靠近她,任由他如何大發雷霆,都不會有人規勸,但他一旦要朝她下手,他的侍從們便不會坐視。
劉藻本就不怕皇帝,看透後,便有些物傷其類。皇帝與她一樣都是傀儡,只不過她的牢籠是這小小宮苑,而皇帝的要大一些,能在兩宮間走動。
劉賀猶自不知,依舊耀武揚威,挑著眼角輕蔑地斜視劉藻,道:“不過他們將你弄進宮來,倒是提醒了朕,要將你除掉。呂后稱帝,立下規矩,漢家公主同樣可得天下,女子也能入宦途為官。你是衛太子之女,衛太子大逆不道,可恨武帝心軟,竟未廢了他。這樣一來,禮法上,你便是武帝的嫡系血脈,先帝都比不過你。不過不要緊,死人是掀不起風浪的,朕將你殺了,就什麼麻煩都沒有了!”
劉藻不贊同,她忍了忍,仍是開了口:“也未必。衛太子就早早地不在人世,但他駕薨後,因他而來的風浪非但不曾平息,反倒愈演愈烈。”
武帝族誅了陷害太子的大臣,為太子建了思子宮,將太子遺孤養在掖庭,錄入宗譜。這些都是衛太子過世後發生的事。就是她,也因是衛太子遺孤,方會被丟棄在宮外漠視多年,也正因衛太子是她生父,她方會在此時被接入宮來當做太后與大臣爭權奪利的籌碼。
人死並非就是終結。
“你懂什麼?有那些風浪是因武帝,與衛太子有何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