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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既拿燕王與齊孝王的舊事舉例,可見她不滿的是諸侯王。
眼見無人察覺,又或是察覺了,也不敢言,李聞只得自己來,上前道“不止州郡,各侯國也多平靜。自武帝推行推恩令來,諸侯勢力削減,起不了什麼風浪,故而多安享富貴,無生事之心。”
劉藻仍不滿,反問“是諸侯無生事之心,還是刺史們畏懼宗室,不敢秉公?”
大臣們哪兒敢為諸侯打包票,他們劉家自相殘殺起來,向來沒手軟過,從高祖起,每代都有宗室謀反之事,景帝、武帝時更是鬧得兇。無人敢肯定,到了這一代,諸侯們便能安分下來。
劉藻見他們不敢言,更加覺得這夢興許就是特來警醒她的。她往日也防著宗室,但如今看來,防得還不夠嚴。
到底是向自家人下手,那些宗室中,多半還是她祖父輩,叔伯輩的,劉藻不好說得太明。
宣室殿散了後,會意的自然會意。諸侯王與長安的關聯大多不密切,故大臣們與他們多無甚情面,行事起來也無掣肘,並不為難。不能會意的則是滿頭疑問,見李聞走在前頭,上前討教“陛下這是何意?諸王這些年也稱得上安分,怎地突然就提防起他們來了?”
李聞一面走,一面道“不大生事不錯,卻也少有站在陛下這邊的。前幾年陛下為戾太子議諡,鬧了那一波,宗室中除卻在京的幾個小輩,可無一人上表聲援。”
那人恍然大悟“陛下是與宗室生疏了。”
李聞笑了一下“何曾親密過?”
皇帝與宗親相互間都不親密,在京的時常能見,倒還好,不在京的便疏遠得很了。皇帝幼年遭遇,使她與劉氏並無什麼歸屬,不過是面子上的事。諸侯王也因舊事,頗有些忌憚她,她被逐出宮門時,宗室中可尋不出一個為她說話的。畢竟那時誰能料到她有今日的造化。
倘若諸侯識趣,在她即位後,向她靠攏,以陛下的胸襟,多半也就揭過了,天下還是平穩為好。可他們卻仗著輩分,仗著各在封地,與朝中少有往來而沉寂不語,陛下哪裡能忍得了這個氣。
要李聞說,皇帝到今日方想起削弱諸王,還是因她即位後一事接著一事,騰不出手來。
只是此事也稱不上急,不知陛下為何趕著休沐將他們召到宮中。
此事且得佈置。劉藻召了大臣,說清意圖,便暗自思索起能為她行此事的人選,與宗室中最為囂張跋扈者。
歲末將至,各州刺史也將回京述職,她正可斟酌哪幾人堪用,哪幾人難以任事。要看牢郡國,刺史的作用遠不止在削弱宗室這一項,須得慎重方好。
凜冬酷寒,未央宮的燭火徹夜長明。劉藻常問謝文動向,欲知他何時方能往相府請罪,連續一月,失望至極。
謝相口上不言,內裡必是難受。
劉藻也覺受挫,她不寄望親情了,何況她與謝相想要立足,靠得也不是旁人的寬容與情分。
於是,一月後,謝文忽然寸步難行。
京衛三十萬,分為四座大營,期門、金吾衛、羽林、宮衛各為一營。宮衛是劉藻前幾年新建的。
期門、羽林都曾戍守過宮廷,也都出徵過邊塞,這兩支皆是精銳,有他們戍守宮廷,宮中自然無虞,可另一頭,他們也與朝中眾臣牽扯良多。劉藻便自羽林中抽掉了三萬將士,自成一軍,戍守宮廷,名為宮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