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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庭令答:“是修繕宮室所需支出的條目,臣列出來,請鞏侯過目。”
劉藻一聽,原就有的怒意,燒得更旺了。她且沒表露出來,抬了抬下頷,示意那兩堆竹簡,淡淡道:“這等瑣事,怎麼還要勞煩謝相?”
掖庭令聽出她話中的不悅,忙解釋道:“宮室破敗,多年未修,一直擱著總歸不妥。臣三年前曾請示過陛下,陛下忙於朝政,無心理會,此事便一直擱置。今有了鞏侯,宮中有了管事之人,臣自然是請示鞏侯。”
劉藻點了下頭,怒意已漫上她的雙眸,連同語氣也冷了下來:“往後有這瑣事,去尋胡敖,勿擾謝相。”
掖庭令不解,眾人皆以為陛下敬重鞏侯,宮中又只她一人,自然是以宮務相托,所謂宮務,說白了便是尋常人家的家務,家務自然是由主母掌管的,怎麼陛下又要奪了鞏侯的權。
劉藻一見他的神色,便知是誤會了,她不得不掩下怒意,與他解釋明白。未央宮宮人數萬,若底下領會錯了她的意思,從而輕視謝相,編排出什麼難聽的話,便不好了。
她緩下聲,仔仔細細地說:“謝相的本事,不能耗費在這等瑣碎費時的事上,從今往後,宮中除祭祀之事由謝相主持,其餘都尋胡敖,胡敖管不了的,再來稟朕。”
掖庭令這下明白了。
掖庭令一走,劉藻也不忙著去尋謝漪了。也怪她思慮不周,從前未央宮於她而言不過一住處,沒什麼值得留意的,故而宮室破敗就破敗,宮人懈怠也無妨,只要別犯到她面前,她都懶得管。
但如今不一樣了,這數月來,她品味出了些家的味道,就像小時候,跟著外祖母居住在那座宅邸中一樣,不在乎貴重,不在乎大小,只在於身邊有關懷她,她也關懷的人。
可她竟忘了,這些大大小小的事,總要有人管,她不愛沾手,底下之人自然會去尋謝相。
劉藻往宣室,尋出幾名文官,又擇善珠算能管賬的,另置一官署,由胡敖主管,專治宮中瑣事。她速度快,一個下午就把官署的雛形定了下來,能用了。但這官署作何名,任用的官員又是何階,共幾人,官署設在何處等等細碎事還得再議。劉藻便交由內侍省與丞相去慢慢商議。
她忙完了這事,天就黑了,回到寢殿,謝漪見她回來,還問她:“出了何事,陛下匆匆往宣室?”
她還不知,劉藻便沒細說,她忙了下一午,有些頭疼,躺到榻上,要謝漪給她揉揉。
“身上還弱著,政事便先擱一擱,總是身子要緊。”謝漪一面幫她揉,一面勸她。劉藻好好地答應了,睜開眼睛,看了看謝漪,見她的眼中全是關切,容色間滿是溫柔,有些不開心了,轉了個身,環住謝漪的腰:“我們都這麼難了,怎麼還總有人來添堵。”
她說的是那宮娥當眾宣稱她喜歡她的事。
謝相肯定不信,但她聽了多少會難受。
她雖說的沒頭沒尾,謝漪怎麼會聽不明白,換了個姿勢,讓她躺得舒服些,溫聲道:“不管他們。”
劉藻點了點頭,又抱緊了她,道:“你也別管他們,我心裡就容得下你,旁人誰都不行!”雖然謝相沒與她提此事,應當是打算就這麼揭過去算了,但她知道了,就一定要篤定地表明心意,不能當做不知道。
謝漪笑了笑,摸摸她以示讚許,點了點頭:“嗯。”
劉藻在她的手心蹭了蹭,覺得真舒服,但見她只是嗯,就沒別話了,又有點不滿足,抬起頭來,看著她,問:“你也是吧?你心裡也只容得下我吧?”
雖然知曉答案,可她還是想聽謝漪親口跟她說一遍。
謝漪竟也不嫌她煩,一個字一個字,耐心與她道:“我心中只容得下萌萌。”
劉藻頓時就十分高興起來。
胡敖入殿來,見陛下又在不正經,下意識地抬手遮了下眼,停在殿門處不往裡走了,稍稍抬高了聲,稟道:“陛下,君侯,是時候擺飯了。”
“就在殿中罷。”謝漪道。
胡敖道了聲“諾”,外頭準備去了,他一轉身,便聞得陛下的聲音傳出來:“我不餓,我想再睡會兒。”
“先用膳,用過膳,再睡。”君侯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皇帝嘟噥了兩聲,顯然是答應了。
胡敖面不改色地走出去,待直階下,方禁不住笑了一笑,這樣的日子可真好。待過些時日,天暖些,他再親自去將椒房殿好生清掃一番,椒房殿啟用的日子,不遠了。
用過膳,皇帝卻沒了睡意,她倚在榻上,百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