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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看去,嚴嘯的筆記本上泛著單調的白光,那白光幾乎是靜止的。
顯然,嚴嘯不是在瀏覽網頁,更不是在打遊戲。
而是在寫什麼東西,或者看什麼文件。
昭凡呼吸有些發緊,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嚴嘯深夜不睡覺,待在這充斥著各種髒話的電子閱覽室裡到底在幹什麼。
他沒有偷看人的習慣,平時無論做什麼都是坦坦蕩蕩。但此時此刻,他有種預感,如果自己就這麼走過去,正人君子似的喊一聲“嘯哥”,嚴嘯一定會立馬合上筆記本。
只有悄悄走過去,在嚴嘯發現之前就看清顯示屏上的內容才行。
但……
他望著那面鏡子一般的玻璃,有些為難。
嚴嘯正對著玻璃,自己往那兒一站,嚴嘯撩撩眼皮就能看見。
不過好像也想不到別的辦法。
他嚥了口唾沫,打算湊上去看了再說。
正在這時,反恐專業的一個哥們兒喊道:“我操凡哥,你也來了?”
他下意識就看嚴嘯,本以為嚴嘯會聞聲回頭,卻見嚴嘯毫無反應。
這要不是因為耳機音量太大,就是精神太過集中。
他鬆一口氣,對那哥們兒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那哥們兒也就打聲招呼,打完繼續殺怪去了。
他這才向窗邊邁步,拿出偵察兵的本事,步子輕如鬼魅般地走了過去。
站在離靠椅三步遠的地方,他的眼力已經足夠讓他看清顯示屏上的內容。嚴嘯卻還渾然不覺地輸入成行成段的文字。
那些文字都是他沒有看過的內容,但他輕而易舉地捕捉到一個熟悉的名詞:戰飛花。
他繃緊了唇,雙手握成拳頭,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火氣在胸腹裡猛竄。
那個荒唐的猜想成真了,“狂一嘯”不是什麼胖子小學生,是自己雖認識不久,卻十分投緣的哥們兒。
哥們兒……
這三個字突然讓他品出幾分可笑。指尖有些癢,像纏著什麼又熱又涼的東西。
自己當嚴嘯是哥們兒,嚴嘯呢?
他有些頭痛,太陽穴裡面像被灌入了成噸的沙子,嗚嗚泱泱,發出並不刺耳,卻令人極其不快的聲響。
為什麼要欺騙?明明自己就是作者,還要附和著將“小學生”、“小胖子”掛在嘴邊。
真他媽沒意思。
他抬起手,抓了抓短得扎手的頭髮。
這個動作非常明顯,動靜也不小,但嚴嘯沉浸在場面與人物的描寫中,仍是沒有抬一抬眼皮。
昭凡喜歡笑,此時眼中卻沉著陰翳,神情投射在玻璃上,蘊著鋒利的憤怒。
嚴嘯卻全無察覺。
昭凡一動不動地站著,想起這段時間的相處,想起沒見過面之前發生的衝突。
嚴嘯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上次在電子閱覽室?還是在第一次見面之前?
如果鐵了心要查,嚴嘯其實能夠透過“凡凡凡凡凡凡凡凡”這個id,查到臨江警察學院來。
操了……
昭凡心中更是煩躁。
毫無疑問,戰飛花就是自己,那嚴嘯這麼做是為什麼?
報復素未謀面時的衝突?
理智還在,他眨了眨眼,心覺不可能,不至於,嚴嘯不是這種人。
實際上最有可能的情況是,在來警院之前,嚴嘯並不清楚他就是“凡凡凡凡凡凡凡凡”,相識只是一場機緣巧合。是上次他拉著嚴嘯的手臂,叫嚴嘯來看開啟的網頁,嚴嘯才知道他的id。
所以嚴嘯當時才那麼驚訝。而他錯將這份驚訝當做“好學生不看種馬爽文”。
不久,《桃色驚魂》開始連載,他成了主角的原型。
他咬了咬嘴裡的肉,心裡堵得慌,不爽快的感覺好像具象成了無數個微型炸彈,在每個細胞每根神經裡噼裡啪啦炸響。
他完全不在意被當做原型,相反,如果嚴嘯坦誠告訴他——我想拿你當我小說裡的主角原型,他會特別開心。
但嚴嘯什麼都不說,嚴嘯和沈尋一起,將他矇在鼓裡。
他興致勃勃地將《桃色驚魂》推薦給嚴嘯,嚴嘯便樂呵呵地與他一起看、一起討論劇情;
他罵“狂一嘯”是個文筆特別差的小學生,又說小學生前途無量,嚴嘯還和他一起罵。
這他媽是幹什麼?
用得著搞這種欺騙?
知會一聲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