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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鏡子前怔立片刻,他偏過臉,吻了吻手臂上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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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氣溫回升,街上已經有人穿短袖。
嚴嘯想起有幾日沒有去新房,便打算趕過去給花草澆澆水。
行至半路,手機突然響起來。他看了看,是嚴策。
“哥。”
“你現在在幹什麼?”
他直覺有事,神經突然繃緊,“怎麼了?我在開車。”
“你找個地方停車。”嚴策命令道。
他手心出汗,心跳越來越快,停在路邊後緊聲問:“是不是有昭凡的訊息了?”
“嗯。他已經回來兩個多月了,但我今天才知道。”嚴策說,“你馬上來首都,他可能需要你。”
公安部a級康復中心。
草坪新綠,風吹落白色的梨花瓣與粉色的杏花瓣,在空中飄飄揚揚。
一名穿著駝色針織毛衣和淺色休閒褲的青年正坐在草坪邊的木製長椅上,雙手揣在衣兜裡,神色茫然,長時間一動不動。
被送到a級康復中心的警察,不是身體遭受重創,就是精神遭受重創,像他這樣安安靜靜待在一個地方不動彈的人不少,他並不特殊。
他左手手腕上戴著一個能夠追蹤行跡、感知精神狀況的手環,手環的指示燈以一定的頻率閃著光,各項指標顯示,他的情況沒有惡化,可也沒有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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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裡。”心理專家祝汛四十來歲,幫助過大量心理出現問題的一線警察,站在封有整片落地窗的走廊邊,指了指樓下的草坪,“這兩個多月,只要不下雨,每天下午他就在那兒坐著,不跟任何人交流,到了五點來鍾就回來,如果我不找他說話,他一整天都不會開口。”
嚴嘯扶在窗玻璃上的手在發抖,額角的青筋難以自控地震動,“怎麼會這樣?”
那個“一整天都不會開口”的人,居然是昭凡,是他的昭凡!
昭凡很高,勁痩結實,刻意股起勁的時候,腹肌堅硬如石。可現在昭凡孤孤單單地坐著,即便隔著不近的距離,也看得出消瘦了許多,那肩膀似乎都塌了。
以前昭凡一直理著圓寸,精神抖擻,可短短的頭髮特別扎手,他被扎過好幾回,總是想——等將來昭凡將頭髮留長了,洗過頭之後用些護髮素,是不是就會變得柔軟。到那時候,他幫昭凡擦頭髮、吹頭髮,手指在髮間翻弄,再也不用擔心被扎手心。
如今,昭凡的頭髮長長了,被風吹得有些亂,似乎比想象中還柔軟。但他一整顆心,卻痛得像正被尖刀反覆戳刺。
祝醫生嘆氣,“緝毒警是最危險的警種,在一線戰鬥了三年,幾乎沒有人會完全沒有心理問題。昭凡的情況,不算好,但也不算最糟糕。”
嚴嘯握緊拳頭,咬肌在臉頰上起伏。
“好歹,他沒有失去求生的慾望。”祝醫生說著搖了搖頭,眉心緊皺,“不過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活著。多名隊友的犧牲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心理負擔,他的防線被擊潰了。”
“我……我能知道兩個月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嗎?”嚴嘯急切地問。
祝醫生轉過身,注視嚴嘯許久,“具體情況涉及機密,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昭凡他們小隊本該在上個月調回杉城,但最後一次行動裡,小隊遭受致命打擊,共有四名緝毒警犧牲。昭凡是狙擊手,也受了傷,但不算重,已經沒有大礙。”
嚴嘯顫聲道:“那犧牲的四人……”
祝醫生雙手重重拍在落地窗邊的欄杆上,長嘆道:“都是和他一同戰鬥了三年的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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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大了些,杏花瓣打著旋兒,跌落在昭凡頭上肩上,其中有一瓣竟然停在他睫毛上,搖搖欲墜。
他忽地挺直了肩背,將花瓣揮開。
這一動,才讓周遭漸漸有了正常的聲響。
剛才,他又在腦海裡看到了餘科。
餘科跟他說:“凡哥,這趟回去,老子也再不幹緝毒了,你也別幹了,咱倆都在這兒揮灑三年青春與汗水了,該把接力棒交給後來的兄弟了。這樣,我倆不都買了玉嗎?你那塊是玉觀音,你喜歡你那嘯哥吧?哈哈哈你別不承認,我早就猜到玉觀音是送他的。我的是玉佛,送老伴兒!我老伴兒得是個姑娘,當然現在是小伴兒,等我們老了,就成老伴兒了……”
他嫌餘科話多,擺著手重複那句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的話,“首先,你得先找到個伴兒。”
“肯定能找到,肯定能找到!”餘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