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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嘯啞聲道:“幫助別的被欺負的小孩。”
林浩成有些驚訝,“他跟你說過?”
嚴嘯搖頭,揉了揉通紅的眼,“他就是那樣的人。”
林浩成沉吟須臾,頗為感慨地笑了笑,“你啊,的確很瞭解他。對,他第一次打架是為了救一個被欺負的小男孩。一個人對十幾個,身上掛了彩,卻也把那幫臭屁孩子給打服了。”
嚴嘯輕聲說:“是他能幹出來的事。”
不管在哪裡,他的身上都有萬千光芒。
“他成了孩子王,性格越來越開朗,朋友也越來越多。”林浩成抖掉菸灰,“十幾歲時皮過了頭,連我都有些招架不住。但我開心啊,他終於從幼年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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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凡躺在床上,睜大雙眼看著黑暗中虛無的一點,手摁在胸膛上,輕輕撫摸著掛在脖子上的玉觀音。
這個玉質不算上乘的小物件是買來送給嚴嘯的,卻一直被他自己戴在身上。
今天,嚴嘯突然出現,他是又驚又喜,死水一般的情緒終於有了些許起伏。
在邊境的時候,他不知道嚴嘯這三年過得怎麼樣,還需不需要他的這份“喜歡”。
如今,嚴嘯的出現即是答案。
嚴嘯還沒有放棄他,還想跟他討要這份“喜歡”。
欣喜之餘,他又感到愧疚。
當時是他非要拒絕,不顧嚴嘯的心情,執意成為緝毒警,除夕夜一個電話將一切斬斷,頭也不回地離開,既是去追逐夢想,亦是逃避。
他不是沒有想過在失去他之後,嚴嘯會經歷一段怎樣的日子。但他從不敢細想,自欺欺人地認為,大家都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了,哪有看不厭的風景過不去的坎兒?時間一長,嚴嘯自然就放下了。而且,嚴嘯曾經親口承認對他是“一見鍾情”。
最不靠譜的“一見鍾情”。
三年未見,嚴嘯更加內斂成熟,舉手投足間的溫柔是強大內心的投射,但半個下午的相處,他卻感到嘯哥還是以前的嘯哥,分毫未變。
而他卻不再是三年前的昭凡,現在他渾身傷疤,性格陰鬱,不再愛說話,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嚴嘯為他而來,看他變成了這樣,是不是非常失望?
他還當著嚴嘯的面吐了,那麼狼狽,那麼令人生厭。
在餐廳,當嚴嘯將排骨湯端過來時,他胃中便已經開始翻滾。但嚴嘯一直微笑著看他,鼓勵他喝一口。
他想起過去參加各種特訓時遭的罪,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己——以前什麼苦都能吃,現在連一口湯也喝不下嗎?
湯喝下去了,卻也全部吐了。
在水池邊撐起身來時,他看見嚴嘯緊皺雙眉,面色十分難看。他難堪地接過嚴嘯遞來的紙,竭盡所能對嚴嘯擠出一個笑。
他知道,自己笑得很難看。但再難看,也比喪著一張臉好。
本來,他打算將玉觀音從脖子上取下來,在用過晚餐後送給嚴嘯。但嘔吐之後,他突然沒了心情,更沒了勇氣,早早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鏡子中蒼白的自己。
母親的尖叫又在腦海中響起,“你招人厭煩,沒有人會喜歡你,我根本不該生下你,你為什麼不去死!”
他堵住耳朵,卻堵不住罵聲。
我已經招嘯哥厭煩了嗎——抑鬱症患者總是傾向於自我否定,他也逃不出這個怪圈,喃喃自問——看到我嘔吐,他是不是已經討厭我了?
心裡一個聲音道,這能怪誰呢?都怪你自己!你對嘯哥不聞不問三年,以建功立業的名義殘忍逃避,他早該厭煩你!
祝醫生來了一趟,陪他說了一會兒話,他沒有看到嚴嘯,很想問問嚴嘯為什麼不來,是不是已經離開了,卻問不出口。
黑暗裡,手心滲出的汗抹在了玉觀音上。他坐起來,將玉觀音擦乾淨,然後走到窗邊,呆呆看著窗外的夜色。
他想要好起來,卻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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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醫生。”嚴嘯道:“我想帶昭凡離開這裡。”
祝醫生與林浩成都看向他。片刻,祝醫生搖頭,“現在恐怕不行,昭凡是緝毒一等功臣,又是公安部特頒的‘神槍手’,他非常重要,在心理狀況沒有明顯好轉之前,理應在康復中心接受治療。”
“但他在這裡住了兩個月,身上的傷確實好了,但心理問題還是老樣子。”嚴嘯有個身為特種大隊隊長的兄長,舉止亦有幾分軍人的魄力,“您也是暫時找不到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