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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至殿外,還未來得及上前,便聽得裡面傳來瓷器擲地的聲音,緊接著是陛下清冷攝人的語氣:“君無戲言,誰敢妄語,立斬不赦!”
門外守著的太監哆嗦了幾下,抬眸看到了蘇瑜,忙上前行禮,有些為難地道:“端寧郡君可是來找陛下的,陛下在忙,您看要不然……”
蘇瑜聽到了裡面的聲音,自然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正欲轉身回去,御書房的門突然開了,裡面出來了幾位大臣,個個愁眉苦臉的。
朝政大事,她不敢多問,退至一旁對著眾大人屈膝行禮,目送他們離開。
大統領沈敬隨卻沒走,而是走到了蘇瑜跟前,對她拱手:“端寧郡君。”
蘇瑜詫異抬頭,迎面撞上高大健碩的男子,英武不凡,身姿出眾。這沈敬隨是萊陽縣主的大哥,以前在三哥手下當差,如今三哥登基,他升為了神策軍總統領。蘇瑜見過她幾次面,但並不相熟,不免意外他的突然出現,小心頷首回了禮:“大統領不知有何吩咐?”
沈敬隨道:“目下有件棘手的事,或許唯有郡君能勸得動陛下。”
“我?”蘇瑜有些錯愕,“我不過小小一女子,如何插足的了國事,只怕大統領找錯人了。”
“郡君是最能勸說陛下之人, 我不會看錯的。”沈敬隨堅持道。
蘇瑜無奈,只好道:“究竟是什麼事, 大統領先說說看吧。”
沈敬隨嘆息一聲:“還是當年秦皇后之死的事,當初陛下降生時太史局言其命格太硬,早晚危害天下,於江山不利,再加上貴妃賈氏誣陷秦皇后與侍衛有私情, 致使太上皇下旨放火燒了椒房殿。陛下的身份真相大白, 這件事自然也掩蓋不住。如今咱們陛下惦記著母仇, 要將當初幫助賈氏謀害皇后之人趕盡殺絕, 一個不留。”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陛下要殺他們也沒什麼錯啊。”
沈敬隨看她一眼:“那是你不知道, 賈氏這些年在朝中盤根錯節, 牽一髮而動全身, 動輒是要讓整個朝堂天翻地覆的。這些年陛下為大都督時, 的確拉攏了不少自己的勢力,如今賈氏也敗落, 可不代表那些勢力就不存在了。他們如今正對陛下忌憚, 左右徘徊,陛下此舉豈不是逼著他們聯合起來謀反嗎?新帝登基, 國根未穩,外有強敵內有憂患,這時候咱們適合休養生息才是,可不能亂了陣腳啊。”
沈敬隨慷慨激昂地將這些話說完, 對著蘇瑜鞠了一躬,言辭懇切:“郡君是陛下最親近之人,當曉之以大義,莫讓陛下為仇恨衝昏了頭腦,使得朝中局勢動盪不安,方為上策。”
沈敬隨這番話說的自然是頗有道理,三哥剛坐上皇位便大動干戈,免不了旁人議論,逼得那些人孤注一擲,謀逆造反也不是不可能。但殺母之仇,三哥籌謀這麼多年,當真是她三言兩語能夠勸動的?
何況,依著蘇瑜對三哥的瞭解,沈敬隨能想到的這些後果,三哥豈會想不到?萬一他這麼做有他自己的考量呢?
斟酌著,蘇瑜對著沈敬隨頷首:“大統領的心意我知道了,自當代為轉達。”
沈敬隨有些著急:“我不是讓你轉達我的意思,是讓你一定勸說陛下,讓他緩一緩處置那些人才是。”
蘇瑜沒應,只莞爾一笑,兀自上前幾步,對著御書房外守著的青楓道:“你去幫我通傳一聲吧。”
青楓本就是魏丞的貼身侍衛,如今穿著一等侍衛的鎧甲,倒是器宇軒昂,頗有些英氣。青楓道:“陛下早說過姑娘為平南侯送葬回來,定要過來傳個話,屬下不必通傳,姑娘自行入內便可。”
他素來是最懂魏丞的人,如今聽他這麼說了,蘇瑜也不拘禮,直接推門進去。
第一次踏入御書房,外面天色剛黯淡一些,裡面卻早已染著燈燭了,照的整個大殿敞亮通透,連角落都看得清楚。腳下地板乾淨明亮,映著她白色裙裾搖曳蹁躚。
他身著龍袍,雙手負立站在一副《蘭陵王破陣圖》前,身姿挺拔,氣度高貴,又有些莫名的孤寂,舉目看去熟悉中夾雜著陌生。
書案前有些凌亂,奏疏七零八散扔在地上,旁邊是摔碎的瓷盞碎片,溝壑中殘留著褐色的茶湯和茶葉。
蘇瑜默默走上前,彎腰將那些奏疏一本一本撿起來。便在這時,耳畔傳來他凌厲中暗含惱怒的聲音:“滾出去!”
蘇瑜身子微顫,定了定神才柔聲喊了一句:“三哥,是我。”
他先是一怔,迅速轉身,見她彎腰在撿地上的奏疏親自過來拉她起來,把她手裡的奏疏奪過扔在案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