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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暮越想,越發深恨自己上輩子沒心沒肺的,關於老頭子的家事竟然一點都不知道,也沒想著打聽過。他想把事情弄明白。卻不想在宋老頭面前硬頂。當下乖乖點頭:“我知道了。”
宋道榛瞧著陶暮那雙眼珠子烏溜溜亂轉的模樣,就知道陶暮沒聽進去。可他也沒心思跟陶暮歪纏。溫愛國的出現,還有他說的那些話,勾起了宋道榛這輩子最不想回憶的往事。
他累了,想睡一覺。他也只能在夢裡,見見當年的宋記,見見宋家枝繁葉茂的那些人。還有他那淘起來不比陶暮差多少的小兒子。等到夢醒了,他還是那個孤苦伶仃性情乖僻的倔老頭。沒兒沒女,沒依沒靠。
“你回去吧。明天不是要陪你同學的爸媽逛燕京城嘛。就甭過來了。讓我好好兒清淨兩天。”
陶暮被老爺子攆出小飯館兒。他站在四合院外的青磚石階上,原本塗著硃紅亮漆的兩扇大門早已在歲月的侵蝕下斑駁脫落,就連高高的門檻都因為經年累月的風雨和踩踏缺了大半邊。然而老爺子卻從來都不拾掇。
任憑這座小院兒在時光和油煙的侵蝕下日漸衰敗。他就這麼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住在這偌大的四合院裡。每天晚上飯館關門後,提著大掃帚遊蕩在冷冷清清的天井中,走過寂靜無聲的長廊,繞過垂花門,乾枯的掃帚在青石板上劃出唰唰的聲響。偶爾有夜風吹過,院子當間兒的老槐樹也跟著沙沙的響。這大概就是夜裡的四合院,發出的唯一的一點聲音。
陶暮垂在身側的雙手悄悄握成拳頭,他在大門前呆呆站了一會兒,轉身進了孤兒院。
他覺得陶院長沒準兒能知道點兒什麼。
已是黃昏,薄暮冥冥。慢慢淹沒在西山群嵐下的金烏將整座燕京城渲染成一片橙紅色。晚上下班的鄰里鄰居們騎著腳踏車和電動摩托穿梭在窄窄的衚衕裡。原本烏漆嘛黑的房間點亮了一盞盞燈, 鵝黃色的燈光伴隨著電視裡的廣告聲從家家戶戶的窗戶裡透出來, 炒鍋與鐵勺叮叮噹噹的撞擊著, 滋啦滋啦的炒菜聲從廚房氤氳而出,噴香噴香的煙火氣息頓時瀰漫在衚衕裡。
孤兒院的小院裡,一群孩子們正滿院子撒歡兒。護工阿姨站在堂屋門口兒吆喝大家吃飯。陶暮鼻子特靈的聞出今天的晚飯是大白菜燉土豆和煎刀魚。
由於孤兒院的孩子太多,經費又太緊張。即便陶院長想方設法的給孩子們補充營養,這日常伙食仍舊是白菜豆腐蘿蔔土豆居多。每個週末會有一頓大餐——基本上就是買只整雞燉土豆,或者買幾根棒骨燉酸菜,要麼就是買幾條魚燉豆腐。這麼多孩子再加上孤兒院的護工員工一起吃,每個人能分到多少肉腥可想而知。而且大鍋飯的味道……不說也罷。
反正陶暮是不愛吃的。他從小就嘴饞,能為了一口吃的偷偷跑出孤兒院,跑到對面的小飯館裡,一下子就撿到了一個對他特別好的老爺爺。
而今, 老爺爺老了,或許當年還受了好多委屈, 自己沒辦法找補回來,需要陶暮這個晚輩站出來給撐腰了。即便是為了這麼多年已經吃到肚子裡的飯菜,陶暮也不能裝作什麼不知道。
“陶院長,”飯後, 陶暮一直黏著陶院長進辦公室:“您就跟我說說吧。我們家老爺子以前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那姓姚的鱉孫又是什麼人?”
陶院長嘆了一聲:“我也不大清楚——”
“不可能!你們兩個都是這麼多年的老鄰居了。”陶暮真是一點也不信。他走到陶院長身後,殷勤備至的給她老人家按摩肩膀:“院長, 您就告訴我吧。我特別想知道。可我又不能當面問老爺子。今天我稍稍打探一句, 話還沒說完呢, 他就跟我急了。我只能來找您了。”
陶院長又嘆了一聲:“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老爺子畢竟是我們家的老爺子,他真要是被別人欺負了。我得給他報仇呀!”陶暮說的一臉認真。
“報仇?”陶院長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一臉唏噓的說道:“果然是小孩子才會說的話。人家家大業大,你怎麼報仇——”
“院長你果然知道。”陶暮眼眸微微閃爍,他繞到陶院長身邊,半蹲下來,仰頭看著陶院長,神色誠懇真切:“您就告訴我吧。就像您說的,如果老爺子真的受了委屈,還有那麼一個家大業大的仇家,我作為老爺子的晚輩,應該知道的。”
陶院長沉默不語。她知道陶暮的性子,如果陶暮知道真相,他一定不會放過那些人。可是陶院長又實在擔心,自己把事情說出來會牽連到陶暮。畢竟以對方現在的家世背景,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