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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那段人生裡,不會有他什麼事兒……
所以她究竟還經歷過什麼?
長纓拿起包裹好的那摞冊子站起來,望著似乎仍然沉浸在她話裡的他,想跟他說聲對不住。
想起他當初孑然立在風裡看著她遠去,又覺得這大概也不是一句對不住能抹得平的,便跟他施了個禮,退了出去。
從中殿走到外殿要穿過長長一道廡廊,長纓走在廊下,混沌的意識逐步清醒。
她想,霍家少主的文韜武略果然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幫著皇帝出各種任務還無提防之心,果然也不是沒理由的。
她自然沒有想到,原來生活在她身邊的,切切實實的那麼一個人
他會跟人爭風吃醋,他會撒賴耍痴,就連裝起知州府的護衛都那麼得心應手的這麼樣的一個人,竟然會是距離她如隔著九重天一般遙遠的楊肅。
當霍溶與楊肅看上去完全不相干的兩個人疊在一起,於是,很多平常的事情,就都需要重新看待了。
……
楊肅坐在原處久久未動。
梁綰端著醫具走進門檻,見他正怔然出神,便把盤子輕輕放在他面前桌案上。
“從今日開始,每月這個日子得跟王爺請平安脈。”
她溫聲說著,而後伸手來收拾桌上殘茶。
茶碗抬起來,搭在杯盤之間的一本巴掌大藍皮小本吧嗒掉下地。
她看了一眼,彎腰去撿,一隻手卻搶在她前面拾起來。
楊肅垂眼望著扉頁內寫著一行小字:五城兵馬司預理要案。
“這是什麼?”梁綰問。
楊肅默然望著冊子裡的內容未語。從前只聽說那丫頭學問好,原來她在政事上的手腕也這樣好。
她這麼默默努力,所以都是在積攢實力,為了有朝一日能順利進入“楊肅”幃下麼?
你覺得我狠心嗎?
凌淵回城先到了桂花衚衕,正殺雞的吳媽說長纓到十王府來了。
他馬不停蹄,又立刻趕往十王府。
長纓跨出王府大門,一抬頭見到跨下馬來的他,驀然止住萬千心緒。
想到他也應該知道了真相,便先道:“你怎麼也來了?”
凌淵望著她青白不定的臉色,也猜到她應該什麼都見識過了。索性看看街頭:“吃飯了嗎?”
福星樓就在街頭,他知道從前她常跟凌頌他們去附近的那裡吃滷鴨。他不想多問,也不擅長安慰,只能帶她去吃點喜歡吃的。
長纓搖搖頭:“沒有,不過吳媽她們在等我。”
凌淵默了下,終是問道:“他是不是給你難堪?”
長纓扯了下嘴角:“那倒沒有。就算有難堪也是我自找的,跟楊肅沒關係。”
“他不是對你隱瞞了身份嗎?還說跟他沒關係?”
雖然他能夠理解楊肅為什麼隱瞞身份,但如果楊肅能早點把身份告訴她,她今日也就不必難堪。
“我還沒想那麼多。”
長纓道。她的確還沒來得及想,等著她理清楚的事情太多了。
說完她目光落在他盔甲上,又問:“你覺得我是個狠心的人嗎?”
這話凌淵接不上來。
她狠心不是公認的嗎?除去凌晏的事不說,她當年說走就走,三年裡音訊全無。如今回來,也至今不肯踏過凌家門檻。
不止對凌家狠心,她對徐瀾也狠心,徐瀾與她同袍兩年,細微周到,也沒能捂暖她。
更別說被她轉身拋下的霍溶——即便他不待見霍溶,但他也能感同身受。
說起來,他們三個誰都沒在她手下討著什麼便宜。
可除了他們,她對身邊每一個人好像都還不錯。
吳媽他們個個都鐵了心似的跟著她,秀秀不惜委身大她一輩的榮胤也要幫她換取一場出城令。
紫緗跟著她風裡來雨裡去,死心踏地。如果說她們都是出於天生的忠心,那麼,少擎和黃績周梁呢?
所以她究竟算不算狠心的人,他也不知道。
他吸氣抬頭,目光忽然在她身後門口定了定,隨後又緩慢挪回到她身上:“你後悔跟我回來嗎?”
長纓凝眉想了下:“仔細想想,後悔也沒有什麼意義吧。
“其實即便當初我提前知道他是楊肅,選擇跟他回京,有朝一日當他知道我是為什麼會這樣選擇,他也還是不會感到好過。
“所以問題不在於我跟誰一起回來,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