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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什麼壞結果都想過,之前三年也都是這麼過來的,怎麼事情臨到這份上又生出諸般不忿?
果不其然,得到教訓了。
她心灰意冷,只覺已無話可說,也沒有必要再說,重新理著被褥準備躺下。
榮胤卻道:“沈瓔告訴你的?”
她跪坐在床上,背朝他道:“我倒是希望是我自己知道的。”
她倒寧願自己有鈴鐺一半的敏銳,而不必被他們合著夥當成傻子愚弄。
“你跟她說,你想走?”他又道。
秀秀垂首整理枕頭:“你若能大發慈悲放了我,我來世自當結草銜環,報您的恩德。”
“我若不呢?”
“那我自然還是恪守本份,侍候老爺太太下去。”
榮胤看她半晌,忽然間起身下了地:“你倒是想得明白。”
停在簾櫳下,他又道:“你對沈瓔就這麼忠心?”
“她於我有恩,我自然該於她有義。”
榮胤轉身:“她這個於你有恩的人,可是害死了她的親姑父。”
“那又如何?”秀秀也把身子轉了過來,“她害她的人,我忠我的心,並無矛盾。”
她抬頭凝視他:“你是大將軍,自然還有大把人巴不得跟隨你。不如你放我走,行嗎?”
榮胤長久地沒有說話。
隨後他赤腳走到桌前,端起桌上早已冷透的茶來喝。
茶是早前可兒沏了給她的,早已經不知放了多久。
屋裡生起讓人窒息的靜默。
半晌,他放了杯子:“當初是你自己找到我,如今沈瓔回來了,你就求去,你覺得我可能答應嗎?”
……
長纓因著楊肅的事入夜也睡不安穩,寫著寫著字打起噴嚏,紫緗連忙給她披了件衣裳。
“早些睡吧,天色不早了。”
長纓答應著,又問她:“秀秀那邊不知怎樣?”
紫緗也有點擔心:“我看她下晌神色不是很好。”
長纓想著,說道:“我總覺得榮胤瞞著秀秀不太對勁,你說他縱容榮家鬧成這樣,是不是故意的?”
紫緗略怔:“他為什麼要故意?”
長纓也說不出所以然,這都不過是猜想而已。
但俞氏回俞家若真是因為犯事,那榮胤就不見得是真縱容,既然如此,那以往也不見得沒有管過,也許是連秀秀自己都被騙了過去。
那麼,榮胤訓俞氏,又有什麼不能公開的呢?難不成還真是護著俞氏顏面?
可看他上回在宮裡跟她撂話的樣子,又不像是會和稀泥的人。
那他是有把柄在俞氏手裡?堂堂一品大將軍,被個內宅婦人拿捏住了,也不至於。
再說了,倘若俞氏真有把柄能拿捏他,為什麼不索性拿這個壓制秀秀?
“明兒你還是去榮家看看。”她道。
……
榮胤衣衫齊整進了書房,問起身邊近隨:“俞家那邊怎麼樣?”
近隨道:“太太近來往老宅那邊去了兩次,還在老太爺跟前奉了孝。”
榮胤對著窗戶沉默半晌,道:“明日把她接回來。”人將走,他又道:“沈長纓近來跟凌家怎麼樣?”
……
俞氏制好的新衣裳還沒有派上用場,榮胤就著人來接她回府。
原先的那點要做低伏小的心也立時變成了認為榮胤到底還是要顧著他大將軍的體面,不能傳出寵妾滅妻的名聲。
回到府裡,自然還是先去榮胤處做了番姿態。
秀秀聽到訊息,對鏡坐了會兒,隨後起身去正房行禮。
跨門的時候有些頭輕腳重,險些被絆倒,可兒忙扶住她:“你可小心點,這要是碰著哪兒了去晚了,又得被在老爺跟前上眼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