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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看看左右,想起中軍都督府就在大清門外,索性道:“此去中軍營衙門不遠,離開宴還有點時間,先過去把妝容理理。”
長纓跟著到了他公事房,郭蛟著人打了水來,紫緗擰帕子給長纓擦臉。
凌淵隔著博古架坐著瞧著,只能透過鏤空的架子隱約看到她在內敷眼擦粉。
頭皮發麻的晉王殿下
他收回目光:“榮叔那邊你找過他了?”
長纓道:“找過了。”說到這裡她扭頭:“他這些年跟凌家關係如何?”
當初凌淵恨她恨得要死,而榮胤卻在那時候把她放出了京,這中間她曾經聽秀秀說他們是存在了隔閡的。
但榮胤昔年與凌晏以及東陽伯都是金蘭之交,往上兩輩也有交情,就這麼斷了也不可能。
凌淵沉默了片刻,說:“自父親過世,他就再也沒有來過凌家。”
“那在外呢?”
“在外沒什麼差別。”凌淵望著那頭她的影子,“鈴鐺,我沒有執拗到拎不清的地步。”
他當時是恨過榮胤也恨過她,但如今他對榮胤竟然有些感激。
如果不是他放走她,那麼她被困在京師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其實對他們來說,難道又真的能眼睜睜看著她在外被人欺壓而半點都不動容嗎?
她的離京,如今反過頭來看,對大家來講竟然都是種解脫。
只是當時的他放不了手,也無法確保金絲雀一樣的她究竟能不能好好生存。
也許當時她來求求他,他也會安排人送她出去的。
但是她走的那麼急那麼決絕,他甚至都還沒有緩過神來,更談不上什麼安排。
“那你知道他為什麼沒讓秀秀有兒女嗎?”長纓注意力放回到她原本關注的事上。
凌淵略頓,輕瞥她:“這個我哪知道。”
“我前陣子跟榮胤提過想要回秀秀,結果他回去就纏上她了,我覺得他只是想佔著秀秀,覺得把人還了給我很丟份。
“所以連秀秀活路也不給,想讓她懷上身孕而後名正言順地留她在榮家,讓我也沒有理由帶走他兒女的生母。”
雖說秀秀吃準了不會懷上,但榮胤卻十足險惡。
凌淵道:“他不至於這麼無賴。”
長纓沒跟他爭論。
有了傅容和馮少康的態度在前,不必多想,凌淵八成跟他們是一樣的。
不過他們的態度對她來說不會產生影響。
凌淵略有無奈,支起二郎腿道:“那回頭我幫你問問。”
雖然沒辦法過問世叔內宅裡的事,但側面瞭解下也是不難。
長纓嗯了一聲。
凌淵端起茶,又望著她:“聽說南倉出事那天夜裡,你去過倉廒?”
長纓在上胭脂,沒有回答他。
“你跟他又和好了?”
裡頭還是沒動靜。
凌淵望著正在上唇脂的她,半日道:“可真出息!”
長纓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想起先前在殿裡跟楊肅的幾句話,覺得是挺沒出息。
理好妝後便回殿入宴,時間剛剛好。
往上看去,坐在皇帝身旁的楊肅穆如朗月清輝,自有一股拔山舉鼎的氣勢,位至皇儲之尊的楊際坐在東側,也是讓人不能忽略的存在。
冕毓後的皇帝面龐看不甚清楚,九五之尊的氣息卻被兩個兒子生生撐到了極致。
長纓宴罷後即歸了府。
看到黃績在練拳腳,她說道:“我寫封信給周梁,你拿去發了。”
回府路上她想了想,霍家這邊她不能放鬆,他們與皇室的聯絡其實比凌家要近,既然有了這個線索,她不能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