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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只覺沒什麼話說了,道:“這位是霍家大公子。我沒什麼事了,你去吧,當心點。”
她跟霍泱施了個禮,走了。
霍泱目送了她一段,問少擎:“這位難道是大將軍府上的小姐?”
“就是榮叔的女兒。”少擎嘆氣,“也是個招人疼的孩子。”
跟著長纓在軍營裡呆了幾年,少擎總覺得自己已經是很多人的大哥了,雖然他才剛滿十七。
霍泱望著他笑了一下。
榮璧如走進桂花衚衕,來到沈府門前。
沈家的門額已經換上了“承恩公府”的牌子,因為長纓的父親往上三代被追封為承恩公,如今大同沈家老宅正在改建,沈家墓園也在修造並重新築碑。
自然桂花衚衕這裡的宅子也配不上皇后的身份了,如今兩邊都在擴建,趕在大婚之前造完當然是不可能,但門楣排場卻是得趕出來的。
聽說馮少擎就是在負責這件事。
榮璧如看了看一目數十丈的承恩公府,在門口停下來。
距離榮胤受傷已經有兩個多月了。
宮闈生變的最初,於她而言是榮胤隨著太監進宮的那日。榮安在大門下問她為何不喚聲父親,她倔強地掉頭進了屋。
當時她認為他不配,她心目中的父親不是那樣的。
他既不像祖父那樣關切兒女的長進,也不像大伯那樣操心兒女的起居,更不像三叔那樣會帶著兒女玩耍,從小到大,他除了給她優渥的生活,給她請優秀的師長,什麼都給,就是沒有期許和親近。
他就像是她不存在似的,也更別提後來他在她和俞氏之間起磨擦的時候他的表現!
他不配。她始終堅定地這麼認為。
可是那天夜裡,京師出大事,她看到祖父匆匆出去,天亮後帶著渾身血汙的他回來,她繃了一夜的心,噔地就斷了!
——不管怎麼說,他再可惡再失職,母親已經不在了,他若也走了——他本身都已經很失職了,怎麼能還撇下她走了呢?他連給她當個掛名父親都不能了嗎?
她真是恨他。
可是心裡又痛得很。
看著他掙扎在生死線上吧,她手掌心都不知道摳破了幾回。
她看著他日漸地瘦下去,乾巴巴地又沒有血色,變得一點也不好看,也不迷人了,一點也配不上她印象中美麗溫婉的母親。
可她又常常半夜間醒來,赤著腳下地去隔壁探他的氣息是不是還在。
她記得小時候,她也是常常被他抱在膝上喂點心吃的。溫聲細語,比母親還要有耐心。
母親過世後,他就常常對著她沉默,也喂她吃飯,牽著她去街頭看雜耍,但是不笑了。
後來他去了殺敵,回來後有了俞氏,他好像就再也沒有抱過她。
原先以為他喜新厭舊疼的是衍哥兒,可是衍哥兒他也很少抱,甚至都送到老宅拜託祖父教養,這麼一比,被他放在跟前養著的自己似乎還要算好一些——她自嘲地想。
這樣寡情的男人,到底有什麼好值得女人喜歡的呢?
穆秀秀還為他生孩子,要是她,出了榮家就把孩子給落掉了!
“大姑娘?您怎麼在這兒!”
門內出來的如意驚訝地喚起來。
榮璧如回神,清了下嗓子:“我,我路過。”
如意疑惑地望著她。正要請她進來,她倒是又說起來:“夫人在麼?”
秀秀的赦封下來,稱呼便要跟著改了。
秀秀在整理孩子衣裳,聽說她來了也是頗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