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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鬻官?”
“對。”他道,“具體我也不甚清楚。這鋪子開了也不過兩年,頭幾個月確是做正經生意,但後來有一日,我那堂侄找到我——”
“你堂侄是誰?”
“就是高訴明。”
“……他跟你說什麼?”
“那日他找到我,說若有人想求辦事的,就留下他名姓來歷。逐漸的當真就有人上門來。
“又過了兩個月,我無意間地聽到曾經來鋪子裡求過事的當中一個遊手好閒多日的人,竟入了順天府裡當差,我才琢磨過來,原來這鋪子看著是為賣首飾頭面,實則是有別的用處。”
“在順天府當的什麼差?”
“大使。”
長纓聽到這裡,握拳沉思起來。
大使是九品,真正的芝麻官。吳側妃作為東宮寵妃之一,在楊際與顧家又掌著實權的情況下,想賣大官不行,但要是往各衙門裡塞幾個末流的官吏,倒也不是做不到。
原來安側妃盯著她果然是有要緊的目的,這跟朝中武將勾結,且還暗地裡賣官牟利的事讓楊際知道,這足以讓她自側妃位上滾下去了!
但吳側妃又開鋪子又賣官,這究竟又是圖什麼呢?
她莫非很缺錢?宮斗的確是也得拼財力,可目前還沒到她們爭的頭破血流的時候呢。
楊際這裡爭不過,她們就是削尖了腦袋坐上太子妃之位也沒用。
“她為什麼這麼做?”長纓道,“就不怕哪天事發連命都沒了?”
“這個我哪裡清楚?”掌櫃的道,“就是方才我說的這些,也都是我旁邊瞅著琢磨出來的,也沒人親口對我說過。”
“那當初在你那登記過的那些人,名單在哪兒?”
“沒有。”
“沒有?”長纓笑了下,“你死到臨頭,都不忘跟我講條件要活命,知道他們賣官這事兒,且還把你拉下了這趟渾水,你有這麼傻,會不給自己留點後路?”
掌櫃的咬著牙,不吭聲了。
……
兩刻鐘後長纓拿著到手的東西直接上了街頭。
衙門裡她喚來少擎他們三個,問及這半日情形。
少擎道:“趙峻差著底下太監幾次在宮禁處來回走動,都沒鑽著什麼空子。”
長纓點頭,道:“此刻開始務必盯緊高訴明,今夜裡他多半會設法尋吳側妃碰面,給他個機會,而後你們這樣這樣……”她把方才情形說畢,接著便壓著聲小心吩咐起來。
少擎答應著,旋即也與程春劉炳商量行事去了。
長纓看了看手裡名單,再看看天色,而後出了門檻。
秦陸正與謝蓬議事,聽說沈將軍來了,連忙迎到門下,說:“將軍來的不巧,王爺去工部了。”
長纓知道楊肅正為開春後朝工部下手做準備,邊說邊進了殿:“無妨,我找你們也是一樣的。”
屋裡彎腰撐桌翻著卷宗的謝蓬聽到這裡,抬頭道:“什麼事情?”
“我這裡有份名單,是東宮吳側妃賣官的涉事人,你們五城衙門跟各衙司熟,可否幫我去查查這些人的官職去向。”長纓將帶來的一本藍皮簿子遞給他。
謝蓬定睛看她半刻,隨後把簿子接過來,那眉頭愈皺愈深,道:“東宮內命婦竟敢賣官?”
“正是這點蹊蹺,”長纓道:“雖然說都是不入流的官職,但我粗略打探過,涉及的人家中都十分殷實,出得起價錢。
“你索性再幫我查查這吳側妃的孃家,她沒有父母了,只有個叔父吳彰在遼東任職,看看她這個叔父是什麼情況?”
掌櫃的先前交代過,與高訴明接觸的子弟家底都不錯,即表示出得起錢。
那麼吳側妃冒這麼大風險斂財,多半是急缺錢,但她身在宮中,不大可能有花大錢的地方,而且有到她花大錢的時候,也定然難以瞞得過楊際。
這麼看來就只可能是她在遼東任同知的叔父吳彰有問題了。
吳彰把吳側妃獻給了楊際,自然他也成了楊際的人,遼北物產多,吳彰在那邊很有價值。
吳側妃的受寵,自然也是因為吳彰的價值,如果說吳彰那邊出了什麼事,吳側妃也是定然不能袖手旁觀的。
謝蓬顯然已於這剎那間領會了她的意思,轉頭就喚人進來,把事情分別安排了下去。
“吳彰這邊大約至少要幾日時間,查買官的這批人倒是不出一個時辰就行。你是在這裡等還是?”
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