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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飲鳩止渴。”他說道。
“那父皇莫非還想玩平衡不成?”
傅容再上前一步,言語裡已不見恭敬。“父皇玩不起,你若是玩得起,早在立儲之前,你就不會被顧哲逼得低頭妥協。
“眼下我們兄弟三個,哪個不比父皇強?你誰也掌控不住,誰又甘心受你掌控?”
“你大膽!”
皇帝恍若被當胸戳了一劍,臉龐有些扭曲。
“父皇執意不肯認我,我只好大膽一點。”
皇帝有些心慌。
他原本以為自己操控著全域性,沒有想到半路會出意外,沈長纓一露面,似乎就推著他一步步往死衚衕裡走了。
他知道傅容想要什麼,也知道楊肅想要什麼,他這三個兒子皆如狼似虎,隱隱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你想如何大膽?!”
“遼王府內已經有兒臣的人,只要兒臣在京師恢復名姓,東北的遼王府,以及左軍都督府都會呼應兒臣。”
“你難不成是想逼宮?!”
“兒臣不敢。兒臣只想認祖歸宗。”
傅容捋捋袖子,將手裡的筆塞給他:“恭請父皇降旨!”
皇帝臉色鐵青,倏而喚道:“侍衛何在?!”
“侍衛不在。難道父皇忘了,打從多年前你認了我之後起,但凡我在宮中,侍衛於宮人都得退避三舍?”
皇帝退後半步。
傅容則上前一步,牢牢握住他執筆的手,伸到紙面上!
……
王府這邊,楊肅已經讓人撤了茶盤,上了酒菜。
“傅容眼下破局的唯一出路便是公佈皇子身份,但皇上未必會肯。”顧廉道,“宮裡若不肯,要傅容伏罪不會太難。
“憑王爺提供的線索,再提審傅家僕人,只要他給不出當日沈將軍出事時間的具體去向,終歸有跡可遁。”
楊肅望著岸上桃花說道:“傅容蟄伏多年,必然不會等著認祖歸宗而不做別的準備。”
顧廉緩聲道:“他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楊肅將酒壺放回桌上:“傅家手上兩個衛所,都在蜀中,約有一萬人馬,廣威侯擔著左軍都督府副都督,我預他還能拉到兩萬人,加起來是三萬,要論起事,也夠了。
“扯起大旗後再沿途招兵買馬,也能成氣候。
“但傅容身在朝中,與蜀中相隔十萬八千里,兩地訊息難得及時,除非事先有約定。”
顧廉略頓,進而道:“此去蜀中路程得有半個月,若是約定,至少半月之前傅容就與廣威侯透過信了。
“但傅容挾持沈將軍去御華林,應該是沒有料到會發生意外的,這樣來看,提前約定起事的可能性倒是不大。”
楊肅沒有接著往下說,嚐了口河豚,道:“江南快馬送上來的,此時食用正是鮮美。大人嚐嚐。”
佟琪遞了熱帕子上來,楊肅接過來擦了擦手,又道:“大人可知傅容眼下何在?”
顧廉緩緩放箸,說道:“除去進宮,想來也不會再有別的事情令王爺如此關注。”
楊肅微笑頜首:“都說顧家人皆是比干七竅心,果然不虛。傅容此時進宮,我料即便不是為身份的事也是為應對你我碰頭的事。不知大人是否已有良策?”
“王爺坦誠相對,在下又怎好拐抹角?”顧廉自懷中掏出本摺子,“如果只是要扒下傅容乃至傅家,這就容易了。
“這是羅列出來的幾道罪狀褲初稿,回頭回府後我會再加潤色,抄送給王爺過目,狀告傅家由我來,但事後收拾爛攤子,可就得靠王爺了。”
楊肅看他半刻,揚唇接了摺子:“想在顧大人手裡佔便宜,果然是痴心妄想。”
顧廉望著他:“王爺也非等閒之輩,霍家經商數代,商鋪開遍大江南北,王爺雖被嚴以教導,但耳濡目染,也不是個擅做賠本生意的主兒。”
楊肅凝目,片刻道:“大人連這都探到了。”
“既然要攜手合作,總歸得知己知彼。”
楊肅微笑,未再言語。
佟琪又走過來耳語。
楊肅聽完,旋即往對面看去一眼。
“有何變故?”顧廉問。
楊肅把牙箸放了,說道:“宮裡突然派出欽差去蜀中給廣威侯傳旨。”
“什麼旨意?!”
“暫不詳。”
“傅容呢?”
“還在宮裡。”
露臺上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