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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無異打草驚蛇,再想剔除他們,談何容易。
“嘶嘶——”
前方傳來蟲鳴,是佟琪在招呼。
他潛過去,佟琪指指甲板:“底下有燈!”
甲板之下的確有燈,大寧的商船工藝也已十分高超,船身幾乎看不到縫隙,就算有縫也早就拿桐油與漆料填實,但甲板上這一線不必沾水的縫裡,底下卻有光亮透出來。
霍深俯身將耳朵貼上去,隨後又目測了下船身長度,隨後復又下水,看了看船身入水的深淺,隨後示意佟琪引開艙裡的老人。
佟琪躍到水下“哎喲”叫了一聲,艙里老頭驚醒,而後走到門口,霍溶趁機入內,瞅準他身後的內艙門,
開啟,進入,再合上,一氣呵成。
底艙內點著兩盞燈,滿滿當當,擺滿了木料與桐油漆料等等……
長纓在岸上來回徘徊。
徐瀾說霍溶對漕運熟悉,她想著霍家好歹是皇商,熟悉也就罷了,卻沒想到他居然還識水性!
這於一般人家說不算稀奇,但霍家哪裡是一般人家?
傳說霍家的錢財買下整個徽州城都綽綽有餘,而霍溶作為霍家長子,霍家的繼承人,他們家居然捨得讓他習泅水?
這霍明翟莫非是個奇人?
“嘩啦!”
河邊傳來水聲,先後上岸來兩個人,當先的人身上中衣已經溼透貼在身上,在月光下濃墨重彩地勾勒出他的猿背蜂腰。
身後佟琪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套上了衣服,雖顯凌亂卻還是規矩地出現在人前。
長纓清著嗓子:“我先前聽到有動靜,你們沒事吧?”
“木料藏在福字號的貨船裡,除去木料,應該是船塢裡但凡能偷出來的東西都有涉及。”
霍溶邊說邊把上衣除下來擰水。
水嘩嘩滴在地上,經月光一照成了斷斷續續的銀練,被迫看了兩眼他半身鼓脹肌肉的長纓只覺他整個人也水淋淋地在散發著無恥而罪惡的光芒。
衛所裡日常練兵天天有人光膀子,其中也不乏身材好體格好長得俊的,初看時自然也曾面紅心跳,但是看多了真的也就那麼回事。
眼前這月色底下跟衛所裡比起來多多少少添了些忌諱,關鍵面前這男人又還是別人家的男人,長纓顯然受不了這眼福,把他外衣撿起來拋過去:“那就先謝過你們了!明兒我和徐將軍去官府查查這福字號。”
霍溶看了眼她,把袍子接過來:“你跟徐將軍——很熟?”
“同袍兩年,你說熟不熟?”長纓笑起來。
霍溶抖著袍角,望著夜色深處,良久後嗯了一聲。
看徐瀾對她那股勁兒,可不像只是同袍而已。先前河灘邊,那一幕可太扎眼了。估摸著回頭蘇馨容得把枕頭給捶爛吧?
長纓道:“怎麼了?”
他垂頭拿劍:“無事。祝你幸福。”
一個已經無關緊要的“前妻”而已,她找到了意中人,他自然不會吝於給出祝福。
只不過但願她在凌淵找到她之前能修成正果,不然還沒來得及嚐到什麼郎情妾意的甜頭呢,就已經被凌淵給殺了,得多慘!
長纓打了個噴嚏:“誰咒我?”
霍溶斜睨她。
長纓放下掩鼻的手瞄他,總覺得他自長興分別後就變得奇奇怪怪的。
霍溶卻沒再說什麼,將手裡待穿的袍子扔到她身上,走了。
長纓雖感謝他的好意,這衣服也不敢穿哪。
她走上去還給他:“話說回來,你怎麼會突然來南康衛?”
基於這些事都是長興的事引出來的,又基於她發現了方才這樁事情,令他隨後務必也不能袖手旁觀,霍溶頓了腳,接了衣裳說道:“是奉旨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