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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不跟楊頭兒去吃早飯哪?”
路過小花園,護衛們遠遠地跟他打招呼。
他回應了一聲,仍沿著花間小道不緊不慢往前走。
天亮之前謝蓬已經傳了訊息過來,碼頭那邊鎮海鎮的兩條船這兩日的確是有些異動,且他也去他們總舵探過,確定馮少擎帶回來的訊息是真的。
他們庫房裡藏著的官銀數量之多讓人咂舌,而且近日的確有疑似程嘯身邊的人在船頭出沒。
他跟在程嘯身邊三個月,並沒發現程嘯跟鎮海幫私下裡有勾結,反倒是讓沈長纓這個新來的給查到了……
最後他讓謝蓬再去探探鎮海幫與東瀛人,想來下晌也會有訊息。
跨門剛好看到程嘯與沈長纓邊說話邊自稚風堂出來,他下意識地往竹林後避了避。
昨夜裡自那女人嘴裡得到證實,她就是沈瓔,夜裡未免又輾轉了幾回才睡著。
如今她的身世倒是沒懸念了,但她究竟是不是沈琳琅……佟琪走了都三日了,按理今日無論如何也該回來了?
算了算了,管她害人有沒有苦衷,說到底關他什麼事呢?凌家又不是沒本事報仇。
惡人自有天收,倘若她當真狼心狗肺,那麼凌淵肯定是不會放過她的,事情辦完他就從此跟她分道揚鑣,犯不著為一個不相干的她生出什麼意氣。
想到這裡他回頭看了眼,又不動聲色地往側門走了。
長纓與程嘯在院門口分了道,一個往前面衙門去,一個走了幾步,則又突然止步轉身,看了兩眼之後輕悄悄又躍上了樹……
杜漸在衙門對面的酒館裡見到了謝蓬。
“兩條漕船一條是今夜亥時靠岸,一條是子時靠岸。鎮海幫那邊沒有特別顯眼的跡象,但是我想,他們不會錯過今夜的時機。
“因為再等到兩條船走一趟,至少是兩個月以後的事情。
“但是,程嘯會不會到場,現在還不好說。畢竟目前還沒有證據證明這官銀絕對就是出自程嘯手上。”
“若是有證據,還用得著埋伏嗎?”杜漸剝了顆核桃,又道:“沈長纓的人也在碼頭,你看到了嗎?”
“就馮家那老五?”謝蓬輕笑,然後撩眼看他:“聽說佟琪回去了?你真覺得沈長纓就是你媳婦兒?”
杜漸靠進椅背裡,並將兩腿抬到了桌面上,望著對面屋頂上兩隻烏鴉,一下下地嚼著果仁。
謝蓬撩眼:“說話呀。”
“沒有。”他說。
他沒這麼薄情寡義的媳婦兒。
說完把核桃盤子端起來,一個個地捏著吃完,然後又道:“碼頭上若有意外發生,可與馮少擎他們相互配合著點。
“他們畢竟還有南康衛可以增援。我在府裡盯著程嘯,賬本能找到最好,萬一找不到,務必把他的皮給扒下來。這是最後的機會,這回完事了,成不成我們都回府。”
……
長纓回來的時候紫緗正在打發院裡兩個丫鬟晾衣裳。
碼頭那邊少擎已經與周梁埋伏好了,每隔一個時辰都會有訊息傳過來,而長纓的任務就是盯住程嘯。
就算是碼頭銀子跟程嘯無關,可他手裡還有個賬本,無論如何,他這邊都絕不能放鬆。
但少擎他們也機警地發現,這幾日但凡出門身後就總有尾隨,好在他們都經驗豐富,偽裝技術不在話下。
“程湄方才被放出來了。”
紫緗見到她,立刻進房前來報訊。
這事兒長纓已經知道,她拂拂袖子問:“知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劍拔駑張的當口,程嘯那老狐狸忽然又把這貨給放出來,自然不正常。
紫緗也覺得納悶:“我也不知道,也是剛剛收到的訊息。”
“那就去盯著點兒。”
這節骨眼兒上,別讓她鬧出什麼夭蛾子來。
程湄就是個不可理喻的,程嘯把她放出來,在她眼裡就跟放出只瘋狗來無異。
紫緗點點頭,出去了。
但帶回來的訊息卻是沒有夭蛾子,不但沒有夭蛾子,程湄居然還是要被程嘯打發去鄉下莊子裡住。
“千真萬確,這事他們還捂著呢!還是我隔著門偷聽來的,程湄眼淚汪汪地著人收拾衣裳,還打發人備好馬燈,估計是要走夜路。
“程夫人在旁邊好勸歹勸的,我雖然聽不清楚,但聽著也像是要給她點教訓的意思。”
“走夜路?”長纓想了下,驀地把放到嘴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