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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想,又道:“剛到那裡的時候又遇到點意外,程嘯出牢獄時正好遇上惜之來了,程嘯嘶喊著要見他,真是好險。不過好在是被我阻住了,沒讓他得逞。”
少殷捏著一撮米碎回頭:“怎麼這麼不小心?”
“二爺!武寧侯方才代為去刑部宣旨,回來半路上忽然繞去天牢了!”
護衛陡然而來的稟報,瞬間吸引去了兩人的注意力。
少康立時站起來,“什麼時候的事?!”
“就兩刻鐘前,是金林衛的兄弟來送訊的!”
……
天牢裡,凌淵端坐在獄卒搬來的椅子上,默然望著程嘯已有良久。
程嘯從說完到現在,也已經吞嚥了不知多少口唾液,但每過一息,面前的男子都像是更加冷肅威嚴了一分,這沉默的每一剎那,都讓人窒息。
他簡直開始懷疑,沈長纓當年究竟是不是有遁地之能,才會在他手下帶著小命逃出京師的。
“她如今,叫長纓?”
就在他壓抑到幾乎堅持不住的剎那,凌淵開口了。
這聲音清透緩和,聽不出一點情緒來。
“是,就是叫長纓,沈長纓!”程嘯彷彿死裡逃生,愈發地加重力氣。
凌淵還是那麼看著他,半晌,起身拿起一旁的摺子,緩步轉身。
“侯爺答應我的事”
凌淵止步,轉身瞥向他:“我會交代劊子手,把刀磨快一點。等我來日到達了南康衛,也會焚香一柱,遙祭程大人。”
“侯爺!”
程嘯嘶喊的聲音都已經破了,但很快就變成他一個人的嘶吼。
……
周梁查出來當日長纓在船塢裡撿來的配料的確不算是她捕風捉影,至少開鑿榫釘的的確是曾經在官辦船塢服過役的工匠。
這當然不算什麼了不起的發現,但是如果在官廠服完役的工匠又去往私廠幫工,至少說明官廠裡很多事情,私廠的東家或者管事是有可能很瞭解的。
船塢這邊的訊息幾乎幫不上她什麼忙,而看譚紹的意思,目前也並沒有在水落石出之後把謀事者往死裡摁的決心。
譚紹在湖州嘉興是權勢在握,但放在大寧,放在朝堂,要跟漕運總督府拼高低的話,份量還是輕了些。
所以譚紹眼下投鼠忌器,意思是查是肯定要查出來的,但辦不辦,就看情形再斟酌。
長纓雖然遏制不住自己想多立功快立功的念頭,但大局勢如此,欲速則不達,也不能強求。
晌午飯後就開始梳妝。
紫緗早前兩日就捧回了新衣裳,藕合色的一套正著織緞春衫,不奪目,不扎眼,但襟前繡的團花西蕃蓮圖案又極為不落俗套,另還有一身杏黃色,一身櫻草色隨身備用。仔細地拿沉水香薰過,又挑了幾件頭面出來搭配。
譚姝音穿的湘妃色,長纓不能搶她風頭。再者她有官身,也得莊重。
大戶人家吃茶也講究,如今雖然處處要低調,但細節處最見真章,不能馬虎。
“奴婢陪著姑娘去完回來,就與五爺去通州,泛珠和盈碧奴婢是仔細調教過了,哪兒不襯手,等奴婢回來再說。”
紫緗一面說著,一面幫她綰髮。
她五官輪廓線清晰,稍稍上些妝容就能顯得特別精神,穿上這溫淡的顏色,相輔相成。
長纓嘴裡嗯著,繼續束衣襟。
衣著上她駕輕就熟,分點心也不礙事,她此刻在想的是今日此去除了吃茶還能做點什麼。
周梁前兩日曾去打聽過王照一番,徐瀾認為不能輕舉妄動,省得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