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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是為求財,那他們為什麼寧願殺個命官而不去挑個商賈大戶?

若說是尋仇,程嘯一個文人,祖上也是讀書人,一般情況下,也沒道理會惹上這麼強悍的仇家。

再加上這些人滿口官話,她就總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大尋常。

“那你先前說匪徒盯著程夫人另有用意又是什麼意思?”馮少擎又問。

“因為如果他們真是為了劫財,就該直接盯程嘯了,就像幾個月前他在郊外遇襲一樣。沒盯程嘯,有可能是怕打草驚蛇,也有可能是都盯了,但我們剛好只碰到了他盯程夫人而已。”

這些問題她也沒有根據。

她唯一知道的是她的確有機會可以阻止那些人行兇。

程嘯現在什麼都不曉得,還滿腦子只提防著她捉他的把柄敲他的竹槓——

他跟湖州知府狼狽為奸的那點破事她又不是不知道,按說死有餘辜,可朝廷政務跟她無關,她只想借這個案子晉職,並不介意讓他多活一活。

但她和身邊的人也都只有一條命,可不想沒頭沒腦地去送死。

這個中的內幕她可以不刻意挖掘,但一旦有什麼異象,她也不能放過。

所以事實上,她雖然嘴上不說,但私下裡仍覺得程嘯會招來這麼大的殺身之禍,本身就挺異常的。

她搖搖頭,甩去這些思緒。

呷了口茶,看到馮少擎在認真剝花生,又問起他:“你最近寫信給你家裡了嗎?”

少擎聞言,一張臉板起來。

“就你囉嗦!”

說完他兩手搭著膝蓋,繃臉坐著。一會兒到底還是起身,蹬蹬地走了。

長纓挑眉盯著他背影,老半天才收回目光。

套近乎的狐狸精

暢雲軒這邊安頓停當,杜漸也已經和楊禪回了院子。

酒歸了楊禪先放著,杜漸回房掩上門,掏出袖子裡酒封紙寫就的字條看了看,擦著火石將之燒了,然後又站到了窗戶前。

霧氣早已經散去,視野變得開闊而清晰,院子裡柳樹上灰綠的芽尖也能清楚看到了。

越過東面屋頂,還能看到暢雲軒裡那棵極高的梧桐樹。

他倒了杯溫茶,執在手裡又喝起來。

程嘯準備的宴席設在小花廳,出席的是程嘯夫婦和同知夫婦。

但事實上程嘯和同知應了個卯就撤了,只留下她們女眷作陪客。

官眷雖然與女官身份不同,但因品級與丈夫相當,因此陪女客是很合理的。

若是在京師,例如貞安侯那樣的高官與朝官們應酬,通常便是各安一席,在長興,也就不必這麼講究了。

程夫人容長臉,妝容精緻,也很熱情,只是那雙微微泛出白眼的三角眼瞧著有些刻薄。

同知夫人則一向以程夫人的意見為任何意見。

長纓與她們不存在利益衝突,席上言來語往,家長裡短,一席飯吃得也還算愉快。

半路程嘯的女兒程湄也來了,程夫人讓她前來拜見。

長纓瞧見她兩眼紅通通的,像是哭過,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便也沒怎麼引她說話,問了兩句家常就過了。

宴後程夫人又親自送長纓回暢雲軒,同時還帶來兩個丫鬟:“都是我素日跟前使喚的,雖然粗笨,打打下手還是使得的。將軍不嫌棄,這兩日就讓她們留下來聽候差遣。”

長纓看著丫鬟們,笑道:“這怎麼好意思?”

“應該的。有什麼吩咐,您只管說便是。”

程夫人很是客氣了一番。

等到她出門,長纓使了個眼色,紫緗便帶著兩人出去了。

雖然說送丫鬟過來也可以說是程嘯的美意,但長纓又怎麼敢放心用?

此番她目標雖然不是衝著抓程嘯的把柄,不怕他們盯出什麼,可是要辦的事情終究隱秘,若是走漏了風聲,引出什麼風吹草動,搞不好整個計劃都要泡湯。

而她又怎麼能讓這計劃泡湯呢?她身上還拴著這麼多人的前途呢。

她要晉職,少擎和黃績他們也都要晉職,甚至是要回京,要有更廣闊的天地施展抱負。

她經營籌謀這多年,還不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各償所願?

這一夜平靜得很。

杜漸雖然輪值到夜半才回來睡下,卻是一夜無夢。

天亮時下了場雨,漸漸天色就敞亮起來,只是院裡一院的落紅,看著悽慘了些。

他出門路過小花園,見到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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