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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淵搬到南風巷,還挑了這麼微妙的位置住下來,定然是為了威懾她了,他可還真是來勢洶洶啊!
居然連口氣都不帶喘的?
“長纓!”
這時候身後又傳來聲音,她轉過身,是譚姝音。
姝音快步走進,看到院中的她,大步過來道:“外頭都在傳你和武寧侯是舊識,還猜測武寧侯與你有什麼過節,是不是真的?”
你跟武寧侯什麼關係?
豈止是過節?簡直仇大了去了。
長纓一時之間卻沒想好如何跟她說明。
姝音端詳她臉色:“所以,你昨日跟我父親說要調去嘉興,是因為他要來嗎?”
長纓知道她一向聰明,不知道再沉默下去她會不會迅速意識到她是誰,正打算開口,姝音卻浮出了一臉的八卦:“我聽我父親還有將軍們都說武寧侯又俊美又貴氣,你連徐瀾都看不上,說說你跟武寧侯究竟什麼關係?!”
長纓微微一嘆:“不共戴天的關係。”
姝音怔住:“開什麼玩笑?”
長纓在她眼裡看到了認真和關切,將出口的話忍了忍,又改道:“雖不全真,亦不全假。”
前世裡到死的時候她姝音不知道她沈長纓曾經做過些什麼樣的事,到了眼下,她終究也做不到毫無顧忌地把自己的過去抖落在擎友面前。
想到這裡她又補了一句:“我確實認識他,但不是你想的那樣,具體的日後我再找機會跟你詳說。”
姝音點點頭,也未勉強。
這時候門外又有人造訪了,是街坊裡幾個嬸子,跟吳媽嘮磕,依稀也是在看到凌淵落腳在南風巷之後,在打聽長纓跟他的關係。
長纓心裡嘆氣,知道凌淵隨手放出的第一招已經落地生效。
當初從凌家出來,凌淵也沒有再對她動手,甚至連照面都沒再打過,但就是讓她在京師街頭四處碰壁,寸步難行。
他是有權有勢的武寧侯啊,哪裡用得著親自動手?隨便一點小動作,就能讓她走投無路了。
後來如果不是秀秀瞞著她委身給榮胤,才跟榮胤換得了一張五城兵馬司的通行令給她,她怎麼可能逃得出京師?
她揉著太陽穴,只覺得十分棘手。
就連譚姝音跟她告辭,她都無心多說。
這一夜街頭的喧鬧直到夜深才漸止。
傍晚譚紹將用作欽差府的宅子收拾得齊齊整整之後,又領著凌淵前後裡外皆走了一遍才離開。
宅子是兩位林將軍自己找到譚紹提出騰院子的,他們原是兩家人,住進這裡也不過半年,妯娌間時有齟齬,早恨不得能各立門戶,眼下又有公中補貼,自然是高興了。
譚紹再三斟酌過後做了決定,然後將宅子裡寢具,桌椅,一應器皿,全皆換過了。
凌淵在南風巷裡落了腳,翌日起與將領們同作同息,衛所裡以及巷子裡很是振奮了幾日。
其中自然有對這位武寧侯的好奇,但同樣也有皇帝派了這麼大一員重臣前來坐鎮衛所的背後用意。
畢竟凌淵到達南康衛乃是坐鎮主持督造之事,焉能由私事蓋去了本職?
但好在對長纓這邊他沒有新的動作,長纓和吳媽她們,接連這幾日都沒有遇見他。
長纓白提了幾日心,後來也“死豬不怕開水燙”,聽天由命了。
而武寧侯到達南康衛這訊息也就很快傳遍了漕運司。
漕運司裡將訊息發至淮安城內的漕運總督府時,錢韞也剛剛步入柳爍的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