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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我要能做主,怎麼會不高興?”霍明翟在這邊的石墩上坐下,自懷裡掏出封信箋推過去,“前兩日收到皇上的密旨了,在這兒,你自己看吧。”
霍溶沒接,也沒開啟。
霍明翟也不勉強,只道:“你看中誰不好,居然看中凌家的沈瓔?沈瓔當年被凌家驅逐出府,在京師臭名昭著。
“雖說她於王法上算不上有罪,終究名聲不好,皇上怎麼可能答應你娶她?
“你也知道你將來會是要做什麼的,她這樣的名聲,如何勝任你的妻子?”
霍溶望著面前的蓮花,斂了神色道:“凌晏的死不是她一個人的錯。一定要說的話,朝廷派出去的官兵才是劊子手。
“她因此名聲不好,難道很大程度上不是因為世人無法對皇上對朝廷苛刻,轉而將怒意轉移到她身上?
“她揹負著白眼狼的名聲,我又豈能獨善其身?
“哪怕她害人是真的,也別想把罪名往她一個人身上推。大家都是罪人。”
霍明翟沉吟不語。半晌他道:“那也不用這麼著急成親,回京之後再定奪,不是更顯重視?”
霍溶靜默半晌,說道:“她努力得來這些功績不容易,我不想讓別人認為她是憑藉我而走了什麼捷徑。
“倘若回京後再成親,日後所有人便只會記得她是我的妻子,而不會有人再記得她這些年的付出。
“我想讓她嫁給普普通通的霍溶,然後心安理得地差遣我這個丈夫,而不是被人冠上高嫁之名放低姿態嫁給我。”
“婚後你帶她一道回京,那還不是一樣的結果?”
“不一樣。”霍溶道,“先嫁給霍溶,日後我就還有辦法讓她是沈將軍。回京再成親,她就被動了。”
霍明翟沒法再往下接。
想了半日,他道:“你告訴她這些不曾?”
“當然不曾。”霍溶道,“告訴她全無益處,不過給她徒添危險罷了。”
霍明翟凝眉望著湖面,沒有言語。
霍溶站起來:“您得在湖州多留幾日,想辦法把答應這門婚事的態度給她擺明了才行。您不給出點誠意,她不會嫁給我。”
霍明翟沒好氣:“我不同意。我也沒有誠意。”
霍溶笑笑,搓了搓兩手走到湖邊:“您若不同意,那就先安心在湖州住下。我讓佟琪天天請名伶給您唱曲兒解悶,隔三差五遣人跟母親報個平安。”
霍明翟沉臉要發作,末了又白了他一眼,按捺住了:“你至少先看看皇上給你的信!”
“不用看。”霍溶折了他幾枝蓮花,邊欣賞邊道:“您代我看過就成了。”
面前花葉搖曳,清風揚出一池子碧波。
霍明翟待他走後,還揪著眉毛在原地坐著。
穿著布袍的清矍老者步到樹下,嘆道:“這可怎麼辦好?”
霍明翟扭頭望他:“他自小就是個有主意的,以在下的身份,沒有辦法跟他硬拗。
“眼下這當口,大局才為要緊。這親看來是非結不可的,皇上那邊,還請公回去之後代為疏通。”
老者點點頭,負手又嘆道:“殿下還這麼年輕,日後還不知有多少閨秀要排著隊往他身上撲,為區區一個沈瓔執著如斯,值得麼?”
霍明翟聞言屏息,半日道:“也許吧。”
暗箭難防
由於長纓是宋鈞誤打誤撞結識的,寧氏從未接觸過,因此難免需要了解一番。
她也是大家閨秀,嫁到宋家又是終日書香環繞,恪守高門禮儀,在不動聲色評估過沈家下人規矩禮數之後,對長纓便添了幾分讚許。
又與長纓聊了幾句,發現她學問上居然也底蘊不淺,話題便也逐漸寬闊起來。
長纓雖非成心賣弄,可既有結交的心思,自然也用了點心,從女紅到詩書,從棋局到音律,午飯桌上又聊到湖州本地菜式,雖然談的不深,話題上卻都還算用心迎合了這位學士府少奶奶的口味。
“聽說城西有座茶樓位置不錯,改日碰上將軍休沐,我來做東,請將軍喝茶。”
臨走時寧氏作出邀請。
按理說該邀長纓到宋家吃飯回禮,但湖州宋家是祖籍,寧氏上面還有老太太以及婆婆。
寧氏跟長纓屬於私交,貿然邀請她登門,宋家的重重規矩反倒會給長纓帶來諸多不便,因此,相對而言請在外間反倒顯得有誠意些。
長纓應下來,送他們到門下,吳媽又拿來一大摞包好的點心給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