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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伯年又問道:“哪位大師說了什麼?”
福親王有些羞愧,掩面道:“太多了具體我背不下來,就第一句反覆背過,贊皇兄把國家治理得很好。”
蔡伯年聞言也有些羞愧。
事情的最初,就發生在他身邊,他滿腹經綸,明知道會產生種種弊端,卻沒敢觸怒聖顏,於是閉口不言。原想朝中會有人勸導,卻沒想到君強臣弱,臣子會弱到這種地步,讓過分簡樸的風氣蔓延,才讓一位未知福親王身份平民出謀劃策勸導。
下午,秦敘終於來了。
只見秦敘穿著一身修身淡青色的衣裳,上裳貼身,顯得比寬鬆的衣服更為挺拔高大,衣襬下搖盪著雪海青松,減了幾分常穿玄衣的戾色,增了幾許清雅淡泊。而他的腰側,在龍紋玉佩之下,果真吊墜著一枚核雕!
這也改變得太快了些,不知是誰,能改變當今聖上的主意。
蔡伯年一邊親自相迎,一邊不禁欣慰道:“陛下比往常穿得更考究了些。”
福親王笑嘻嘻地說道:“是吧,今兒是要見師長的,一國之君穿得寒酸那像什麼話呢,必須穿得華美,這是我幫皇兄設計的。”
蔡伯年:“……”
秦敘一來,送了蔡伯年喜愛的文集當賀禮。
今兒為蔡伯年賀壽的,除了秦敘和他弟弟,還有蔡伯年的一眾老年好友,諸如安平書院的山長、蔡伯年在墾田戍邊時認識的老將領戰友們、不在朝中的文壇至交、還有愛好相同喜歡珍品藏品財大氣粗的老王爺們、知道內情的丞相忱奕,等等。
皇帝、皇親、當官的和平民文人坐在一起,今天,沒有身份之別,都是為老好友賀壽而高興。有幾位文人不知秦敘身份,倒也像和年輕小輩交流一樣,並不拘謹。
要是吳英祈也來,如果他表現尚可,在蔡伯年的引薦之下,自然可以認識蔡伯年的一眾好友,蔡伯年的好友們見他是蔡伯年的徒弟份上,很容易去關照一下。可惜他撕爛了請帖不來,還惹怒了蔡伯年,不敬師長,仕途之路就到此為止了。
不過,在壽宴這麼喜慶的日子,蔡伯年也不願對白眼狼長篇大論。這麼多老朋友到來,連聖上本人也親自戴上核雕,蔡伯年收到兩枚核雕精品作為壽禮,誰不愛趁機炫耀一下呢。
還沒開席的時候,蔡伯年親自到庫房去,喜滋滋地把兩枚核雕禮盒捧了出來,放到大堂中央,引老朋友們一起觀看:“今年的壽禮老夫收到了兩枚精品,保管你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兩個禮盒一開啟,蔡伯年舌燦蓮花,把本來就非常精美的兩個精品,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加上秦敘本人都戴著一枚核雕,懂得欣賞的老王爺們一眼就非常喜歡了,小心翼翼地雙手捧著,一個個傳閱,又問及是誰的作品。
蔡伯年雲淡風輕地擼了一把半白的鬍鬚,說道:“是我一位不肖徒弟的前夫人盧氏送的。”
“送這樣的精品,能說是不肖徒弟嗎?”一位老親王笑著打趣道。
蔡伯年蔡伯年本來不想提,但是別人問到,他就順便說一嘴:“他考了探花,就不認我了,我看著他親手撕了我給他的壽宴請帖,就是個不肖徒弟!是他的前夫人有心了。”
丞相忱奕聞言,沉了臉色,開口問道:“是今年探花,姓吳?他不是聲稱尚未婚配,越來還有過夫人?”
蔡伯年答道:“就是他。當年我在安平書院任教,看他文采了得,收了他當作詩的徒弟。那會兒與他一起的,還有個哥兒,就是盧大師。盧大師忙裡忙外的給我那不肖徒弟做飯、洗衣服、做木工養家餬口。要不是夫夫,一個哥兒,能用工錢來幫他抵去束脩、給他忙裡忙外洗衣嗎?”
蔡伯年這麼一說,在場的老朋友,都紛紛對吳英祈譴責了起來。
忱奕沒有繼續問下去了,蔡先生髮言,還能有假的?
沒想到吳英祈此人表裡不一,連他也騙過去了。
而也在場的秦敘,雖然沒有出言譴責,但他心裡,又更偏向於盧瑥安一些。
秦敘相信蔡先生的品格,不是親眼所見的不會說,蔡先生也不會隨口汙衊。
而且,如果蔡先生想要不肖徒弟仕途有礙,只需說他撕爛請帖,嫌貧愛富,不敬師長即可,根本無需編出拋棄糟糠的事。
之前聽說過盧瑥安被吳英祈拋棄,可他就聽聽而已,沒有具體想象過,在盧瑥安被拋棄之前,盧瑥安過的是什麼日子。不但做木匠用工錢抵束脩,還幫夫君洗衣做飯,照顧生活……
要是吳英祈沒有考上,盧瑥安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