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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太子離開的時日裡,他日日摸著那印上的字,充作安慰。

那玉印呈長方形,有手掌長,表面打磨得光滑瑩潤。因得這是給他一人的印,方便盲眼的他觸控辨字,廢太子也不拘於形制,一面刻不下,還換到側面去刻。

皇兄當真瀟灑自在,甚是可愛。

這山谷中有侍女與侍衛十數人,接得廢太子命令照看他,不敢怠慢。他們不無擔心,這人可不好伺候,若是出了紕漏自己可不好交代。

然而數日過去都相安無事。這前皇帝終日握著那方粗糙玉印,看起來倒是安寧靜肅。

廢太子不在,由侍女喂他吃食,他未曾抗拒。曾經侍女望廢太子喂他時,他總是一副乖巧惹人憐的模樣,如今換到自己經手,感覺卻完全不同。侍女膽戰心驚地想,不愧是曾做過皇帝之人,僅是閉目凝神,容色平和,都有不怒自威之感。

數日過後,他手傷好了大半,僅在表面留著初愈的淺粉疤痕,用膳便由他自己動手,侍女只在一旁盯著,防他燙傷自己。數日過後,他似乎連精神都好了不少,白日時會由侍女攙扶著出來曬太陽,安安穩穩過上一天。

這情形比預想中的好上許多。廢太子離開之前可特地叮囑過她們,離開的時日越長,他二弟便越可能想不開,她們可千萬要多多注意。

終有一日,侍女忍不住試探道:“公子近日來可是想到了什麼好事?”

前皇帝手指摩挲那玉印,道:“何出此言?”

“奴婢見公子精神勁頭足了,也不再像以往那樣常常魂不守舍……”她輕聲道,“主上在時,您那模樣可令人擔心極了。”

前皇帝嗓子經過修養,已恢復到與過往無異,嗓音沉靜。他聞言竟是笑了一下,面朝向她,明明並未睜眼,侍女卻像是與他對視了一般,不敢直視,急忙低下頭來。

“皇兄在時,難免會沒出息一些。”他答道,“此事請為我保密。”

廢太子不在身旁時,他身上那曾為帝王的影子便會不自覺展露,侍女不自覺急忙點頭,後才發覺他看不見,連聲應是。

夜色已深,侍女滅去燭火告退後,他又悄然起了身。

盲眼這樣長一段時間,他已然習慣,在這黑暗之中摸索著去尋什麼東西。很快地,他摸到了木櫃,鎮定地從中抱出幾件衣物。

侍女只以為他好轉了,沒有皇兄在身旁也能好好入睡。實際如何,他恥為向外人道出。

這幾日來他都在入夜時去偷拿皇兄衣物,抱在懷中壘在身旁。廢太子衣物皆薰有沉香,他便恍惚覺得皇兄仍在身邊。

這般行徑見不得人,好在他晨時醒得比侍女要早,總提前將衣物放回,佯裝無事。

前皇帝蜷縮在床上,將臉埋在那衣物之內,柔軟衣料蓋在面龐上,似是就此將他整個人藏了起來。

唯有此刻他能放肆,做什麼都不讓其他人知曉。

人果真是貪心的。皇兄離開的前三天,他告訴自己應當知足,只要握著那玉印便能勉強入睡;後來他受不住了,便如孟浪竊賊偷取皇兄衣物,與自己相伴。

如今皇兄已走十一日,想念之情時時刻刻在他心中鑽孔蛀洞,要他心癢讓他難耐。

明明已該入睡,他卻全無睡意。他被燻壞眼睛後便時時刻刻處在灰霧之中,然而此時此刻,他卻好似沉入了另一片更為安全的、隱秘的黑暗。

做何事都不會有人發現。

他的臉胡亂地在那衣物上蹭,氣息濁亂,緩緩變得深沉。熱意無端在周身騰起,他在這被褥與衣物之間把自己藏得更緊,慢慢地,手已向下伸去。

他曾在無數個黑夜中想念過皇兄,回憶皇兄音容笑貌,同他說過的每一句話,擁抱他或牽他手時的所有觸感。

但如今他身旁環繞有皇兄的味道,皇兄的衣物,那思念竟就此變了味。

他與皇兄之間是有過一次親密的——或許那稱不上親密,那充滿著痛苦歉疚與種種苦澀之情,但那也是唯一一次皇兄抱他那樣緊。他疼得神思模糊時卻也貪戀無比,只想著若永遠如此也很好,皇兄與他得這樣緊密,他能融化在皇兄的懷裡,死在皇兄的身下。他願意在這樣的疼痛中與所愛之人永不分離,交|媾到天地盡頭。

回憶那時的感受,他渾身發起了燙。他像是發|情的動物般喘息,以手伸向自己的下|體,抱著皇兄乾淨的衣物,行世間最汙穢之事。

聲息灼燙散入被褥中的小小空間,情|欲的味道同樣如此發散。

皇兄何時能回?半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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