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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外面馭妖師急急退去。
也虧他來得急去得也急,並未發現這谷主的住處經過昨夜的打鬥,有任何不對。
待人走後,林昊青與紀雲禾一言未發,但都回到了裡屋。
兩人看著輪椅上斷氣的林滄瀾,他仍舊睜著眼睛,宛如猶對人間有那麼多的慾望和不甘,而他脖子上的傷口卻讓人看得觸目驚心。
林昊青沉默的抬手,將林滄瀾的雙眼拉下。
“老頭子活著,活得不是時候,死了,卻也給人添亂。”他說得薄涼。
紀雲禾看了林昊青一眼:“他活著該恨他,死了便沒他的事了。”紀雲禾往四周看了一眼,“現在抬他出去埋了太惹人注目,也沒時間做這些事了。”
“你待如何?”
紀雲禾抬手,往床榻上一指:“你給他抬上床去,蓋好被子,擋住脖子上的傷口。”
“然後呢?”林昊青冷笑,“等他活過來嗎?”
“他活過來,你我也得死。”紀雲禾看著林昊青,“收起你說風涼話的態度,你我之間,該爭的爭,該搶的搶,但在順德公主面前,你我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殺了林滄瀾,我的手也不乾淨,現在,你和我,就好好的,聯手演一齣戲,將那尊不請自來的神,趕緊送走。”
紀雲禾說這話時不卑不亢,神色模樣鏗鏘有力,林昊青看著她,臉上的諷笑,到底是收斂了起來。
順德公主
“你去抬林滄瀾,給他佈置好,他平日裡怎麼躺著的,輪椅放在什麼位置,我要你絲毫無差錯的復原。我先把地上的血擦乾淨。”
紀雲禾一邊說,一邊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沾了桌上的茶水:“等做完這些,你我各自回去,換身乾淨的衣服,把臉擦乾淨了,我們去見順德公主。”
“我們去見?”
“對,我們去見。”紀雲禾跪在地上,擦著地上的血,“我們去告訴順德公主,谷主昨日夜裡忽然病重,臥床不起,氣息極為微弱。”
紀雲禾說著這些的時候,正好擦到了牆角,在牆角里,卿舒化成的那抔土還靜靜的堆在那裡,紀雲禾將擦了血的衣服放到旁邊,將那抔土捧了起來,灑在了林滄瀾房間的花盆之中。
“動作快點吧。”她轉頭看林昊青,“我們也沒什麼時間耽擱了。”
紀雲禾與林昊青兩人收拾完了林滄瀾的住所,兩人避開他人,快速回去換罷衣裳,再見面時,已是在馭妖谷的山門前。
恰時馭妖谷外春花已經謝幕,滿目青翠。
紀雲禾與林昊青擦乾淨了臉上的血,換掉了被血汙染了的衣裳,兩人往山門前左右一站,不言不語,好似還是往常那兩個不太對付的少谷主與護法。
二人相視一眼,並不言語,只望著山門前的那條小道,靜靜等待著暮春的風,將傳說中的順德公主吹來。
沒過多久,山路那邊遠遠傳來了陣陣腳步聲,人馬很多,排場很大,不用見,光聽,就能聽出來一二。
馭妖谷地處西南,遠離城鎮,偏僻得很,少有這些大陣仗,馭妖師們大多數都是自幼被關來馭妖谷的,除非像雪三月這般能力過人的馭妖師,鮮少有人外出。
是以僅遠遠聽見這些動靜,馭妖師們便變得有些嘈雜起來,揣測不安,驚疑不定,還帶著許多對站在皇家頂峰的上位者的好奇。
山路那方,腳步聲漸近,率先出現在眾人眼前的,確實一面赤紅的旗幟,旗幟上赫然繡著一條五爪巨龍。
皇帝以明黃色繡龍紋,代表著皇帝至高無上的權利。而順德公主素來喜愛紅色,越是炙熱鮮豔的紅,她越是喜歡。所以代表著她的旗幟,便是赤紅底的金絲五爪龍紋旗。
歷朝歷代以來,公主皇后,為女子者,皆用鳳紋,唯獨順德公主,棄鳳紋不用,偏用龍紋。
其野心,可謂是連掩飾也懶得掩飾一番。偏偏她那身為皇帝的弟弟,絲毫不在意,任由這個姐姐參與朝政,甚至將勢力滲入軍隊與國師府。
在這五爪龍紋旗飄近之時,紀雲禾頷首看著地面,無聊的瞎想著這些事情,待得龍紋旗停下,後面所有的車馬之聲也都停了下來。
紀雲禾此時才仰頭往長長隊伍裡一望。
鮮紅的轎子豔麗得浮誇,抬轎子的人多得讓紀雲禾都快數不過來。
轎子上層層疊疊的搭著紗幔,紗幔用線約莫入了金銀,反射著天光,耀目得逼人,令人不敢直視。
而便是在那光芒彙集之處,層層紗幔之間,懶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