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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雲禾,你現在在我手中。”他盯著紀雲禾,那藍色的眼瞳裡,仿似起了波瀾,變得一如暴雨的大海一般,深沉一片,“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要自由,我不會給你,你要落葉歸根,我也不會給你。”他一邊說著,一邊微微俯身,唇齒湊到了紀雲禾的耳邊,“你只能在我手中,哪兒都不能去。”
寒涼夜裡,長意微微張開唇,熱氣噴灑到紀雲禾的耳畔邊。讓紀雲禾從耳朵一直顫抖到了指尖,半個身子的汗毛幾乎都戰慄了起來。
在她還猜不出他要做什麼的時候,紀雲禾只覺右邊耳骨狠狠一痛,竟是被長意咬了一口!
這一口將紀雲禾咬得破皮流血,但卻在紀雲禾的耳朵上種下了一個藍色的印記。
“你……做什麼……”紀雲禾啞聲道。
長意的手指撫過紀雲禾流血的耳畔,血跡登時被他抹去,唯留下一個細小的藍色符文印記,烙在她的耳朵上。
“除了我身邊……”他說,“天涯海角,碧落黃泉,我都不會給你,容身之地。”
他說得偏執又篤定,紀雲禾知道,這事,再無迴旋餘地。
足矣
紀雲禾被帶回了湖心小院之中。
再次被關了起來,這一次,禁制嚴苛得連手也伸不出去了。
所謂的會作死就會真的死,在她身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
但紀雲禾沒有後悔。
她一直記得那天晚上從窗戶踏出去的那一刻,也記得那晚暢快的狂奔,還有力竭之後,躺在冰面上的舒適開心——寒風是甜的,夜空是亮的,一切都那麼美妙和痛快。
那是她一直想要的,自由的味道。
而有了這一夜之後,紀雲禾彷彿就少了很多遺憾似的,她看著這重重禁制,有一天忽然就想到,她便是此刻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此念一起,便再難壓下。
而長意留在她耳朵上的印記,紀雲禾研究了兩天,實在沒研究出它的用途,於是便也不研究了。
她做馭妖師多年,知道有的妖怪會在自己捕獲的“獵物”身上做各種各樣的標記,來表示這是屬於自己的東西。或許長意只是想透過這個東西告訴她,她已經不再是一個獨立的人了,她是附屬與他的所有物。
儘管在所有人看來,目前事實就是這樣。但紀雲禾不認。
就像以前,順德公主認為長意是她的,而紀雲禾絕不承認一樣。
事至如今,紀雲禾也不認為她是長意的人。
她是屬於她自己的,在馭妖谷的時候是,在國師府的時候是,現在,在這湖心島小院的閣樓之中,也是。
她這一生,做了很多身不由己的事,也被迫做了許多選擇,或悲傷,或痛苦,艱難隱忍的走到現在,被命運拉扯、擺弄、左右。
但宿命從未讓她真正臣服。
林滄瀾用毒藥控制她,她便一直在謀劃奪取解藥。順德公主以酷刑折辱她,她也從不服軟。
她一直在和命運爭奪她生命的主導權,有贏有輸,但沒有放棄。
一直爭到如今。
紀雲禾看著鏡中的自己,一臉枯瘦,眼窩凹陷,面色蒼白,她和命運爭到如今,可謂慘烈至極。而從前,她在爭“生”,如今,她想和命運換個玩法。
她想爭“死”。
她想要決定自己在何時,於何地,用什麼樣的方式,走向生命的終章。
驕傲的,有尊嚴的,不畏懼,不驚惶的結束這一程逆旅。
而今的紀雲禾,沒有雜事要繁忙,於是她用所有的時間來思考這個事情,設計、謀劃,思考,然後做取捨和決斷。一如她從前想方設法的在馭妖谷中保護自己,保護自己的同伴一樣。
這湖心島的閣樓禁制,靠現在的紀雲禾是怎麼也打不破的,所以她唯一能死亡的地方,就是這閣樓的幾分地裡。不過沒關係,做謀劃,總得有舍有得,她的最終目的是死亡,時間地點用哪種方式,都是可以妥協的,達到最終目的最重要。
且她現在的這個目的,只要瞻前,不用顧後,可謂是十分的簡單直接,畢竟……善後是活人的事情。
她唯一需要思考的,就是怎麼達到這個目的。這個事情有點難,因為她和長意的目的相沖突了——長意不讓她死。
紀雲禾在獨處的時候,將閣樓翻了個遍,沒有找到任何武器。
自刎是不行了,跳樓又撞不出去,想餓死自己吧,每天定點送到的三餐還得被人盯著吃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