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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不到長意,她也殺不了她。
“你殺不了我。”
“不能殺她。”
紀雲禾幾乎是和大國師同時說出這句話。
於是紀雲禾滿意的在順德公主臉上看到了一絲更加惡毒的……噬殺之意。
“此乃罪人。她令我痛失鮫人,且叛逆非常,留不得。”
“那是之前。”大國師淡淡道。
順德公主眉頭緊皺:“師父何意?”
“她如今,是我的藥人了。”
是的,紀雲禾如今,是大國師的藥人了,他說她是新奇之物,必然對她多加研究,暫時是不會放任任何人殺掉自己。
在這天下,這都城,有什麼比變成大國師想要保的人,更安全的選擇呢?
大國師說不能殺,所以,饒是尊貴如天下二主的順德公主,也不能殺。
紀雲禾笑著看順德公主,他們現在,誰都殺不了誰,但只要順德公主抓不到長意,紀雲禾便永遠可以在她面前,做微笑的那一個。
紀雲禾捂住心口,本應該在今夜將她糾纏不休的劇痛,此時也消失不見。之前困擾她的,要奪她性命的東西,此時卻意外的給了她生機。命運好似帶她去棺材裡面趟了一遭,然後又將她拎了出來,告訴她,先前的一切,只是開了一個玩笑。
而順德公主,也不甘如此放棄,片刻後,順德公主點了點頭:
“好,師父,從今往後,徒兒願隨你,共同煉這藥人。”
紀雲禾望著順德公主,只見這天下二主之一,嘴角的笑,猶似毒蛇一般陰冷邪惡:“論試藥煉丹,宮中的法子,可也不少。”
大國師依舊只看著紀雲禾身側的黑氣,無所謂的應了下來:“可。”
順德公主便笑得更加燦爛了一些。
紀雲禾知道,這就是命運。
命運就是剛把她拉出棺材,又一個不小心把她撞進去的小孩。
說玩你,就玩你,半點都不含糊。
到了深夜,姬成羽走了,順德公主走了,看完黑氣變化的大國師也走了。
獨留紀雲禾一人坐在牢裡,禁制重啟,牢中黑氣未飄散,只是如困獸一般,在牢中飄動,牢外只有一個點在牆上的蠟燭,不知匹配的跳躍著火光。
“活下去……我還可以嗎……”紀雲禾失神的望著那一丁點燭光,近乎自言自語的呢喃,“自由還能期待……嗎?”
順德公主如她所說,果真開始醉心於“煉製藥人”這個事務當中。
宮中煉藥人的手段,也著實很多,紀雲禾在一個月間,通通嚐了個遍。具體的細節,她走過一遭,便不願回想。
這一個月的時間,紀雲禾甚至在想,老天爺讓她活下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道……是為了發掘人類研製酷刑的想象力嗎?
當紀雲禾手被吊在牆壁上,手臂被劃了第一千道傷口的時候,她的傷口,終於不再快速癒合了,黑色的血液滴答落下,她周身黑氣,也不再如一月前那般氣勢洶洶了,別說凝聚成九條黑色的狐狸尾巴,它們便是飄,也不再能飄起來了,黑氣近乎消散。
但紀雲禾就是沒有死。
為什麼就是死不了呢?
為什麼?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蠱蟲在自己破皮的傷口處吸食鮮血,然後往她的皮肉裡面鑽。
這樣的事情,已經算很是輕鬆了。比起過去的這一個月,這樣的“煉人之法”已經是再輕鬆不過的了。
沒多久,蠱蟲就被她的黑血毒死,爆體而亡。
順德公主站在牢籠外,搖了搖頭:“帝王蠱也鎮不住你,看來這世間沒有任何蟲子能奈你何了。好了,以後別讓西邊那些廢物拿蠱來了,沒什麼用處。再給她試個海外找來的那個奇毒。有什麼不同的反應,便記下來吧。”
順德公主今天好似興趣乏乏,給姬成羽留下這段話,便轉身離開了。
姬成羽沒有應聲,待得順德公主離開之後,他才抬起頭來,望著牢中的紀雲禾,眼瞳微微顫動:“紀姑娘……”
一如往常,直至此時紀雲禾才會微微睜開眼睛,看姬成羽一眼:“鮫……”她只說了一個字。
不用她將話問完,姬成羽已經知道了她要問什麼,因為每天每天,不管再重的折磨,再痛的苦難之後,她都會問這一個問題。
“鮫人還沒抓到……”姬成羽如此回答,紀雲禾的眉眼便又垂了下去,除了這個事情,好像在這人世間她都再無任何關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