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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沉默了幾秒,給了溫念悲傷難過的時間,林歲穩輕緩著聲,問他:“溫念,你為什麼突然想要演戲?”
“嗯?”
“為什麼放棄舞臺,選一條對於自己來說最陌生的路?”
溫念撓了撓額頭,他想了想,覺得林歲穩是自己的老闆,又為自己找了電影來演,應該是個和善的好人。
於是,他便像是把自己的小秘密分享出去似的,細聲細語道:“這件事就向姐和顧一鳴知道。”
林歲穩挑挑眉,笑了,“你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溫念“唔”了一聲,捂著腦袋,他說:“我之前上了個綜藝,然後從臺子上掉下來,把頭磕了,醒來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溫唸叨叨著,“真的失憶了,一點都不記得了,腦袋裡空空的,心裡也是。”
溫念聽他不語,以為他是不相信自己,他有些失落,對他說:“我知道的,這聽起來很奇怪,但我沒有騙你。”
“我知道。”林歲穩突然出聲,三個字的力道似乎是鑿下去的。
溫念嚇了一跳,微微拉開手機,又小心翼翼貼上去,小聲問:“你怎麼了?”
深吸一口氣,林歲穩抿白了唇,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把喉嚨裡古怪的酸澀嚥下去,他咬著後槽牙,把心靜止在一處,他說:“我相信你的,其實這也是新的開始,不是嗎?”
“對呀,我也是這樣覺得的。”溫念笑了,語氣裡是爛漫不知世事,他說:“什麼都想不起來也沒什麼,我是活在明天,又不是昨天。”
之後,他們又聊了一些其他事情,大多都是溫念閒扯,說起在片場看到的野貓,一大早出門見到了好看的朝陽還有劇組難吃的盒飯,很多很多,在林歲穩面前,他似乎就是個小話癆,林歲穩安靜地聽著,偶爾附和一兩句。
最後,時間的確是不早了,溫念明天還得早起,林歲穩與他道晚安,溫念軟著聲音,綿綿道:“林先生,晚安。”
第二天,溫唸的狀態似乎好了很多,比起一開始的生澀,對於人物的把控都能做到尚可。
中午,劇組分發盒飯,溫念拿了之後,便放在了小桌上,他有些吃不慣劇組的飯菜,卻沒想到邱易巴巴的跑來,是興高采烈的模樣,他說:“你怎麼不吃?今天的伙食好好,都是肉。”
溫念“啊”了一聲,掀開桌上的飯盒,果然三葷一素,白米飯噴香誘人,他有些驚訝,明明昨天還都不是這樣的。
邱易把自己餐盒裡的肉都吃完了,正琢磨著溫念碗裡的,拿著筷子去夾,被溫念拍開,溫念端著盒飯,“這是我的,不準動。”
來到台州小鎮快半個月後,溫念迎來了他的第一場“動作”戲。
戲中,何安安的繼父回到了小鎮,並且找到了他,三年牢獄對於這個男人來說並無用處,暴虐依舊,他把下學回家的何安安堵在門角里毆打他,用皮帶抽他,甚至是拽著他的頭髮,把他丟下了河。
這場戲讓溫念非常緊張,雖然飾演何安安繼父的男演員是個非常和藹的中年人,但入戲之後,他的表情就完全變了,狠戾的讓溫念心驚膽戰。
開拍前,溫念給林歲穩傳送了資訊,告訴他今天的這個拍攝,又找了兩個表達緊張的表情包投過去,希望能得到林歲穩的一點安慰。
只可惜,他等了片刻,林歲穩都沒有回覆他,導演又在叫他過去,溫念只好把手機給了顧一鳴,讓他看到訊息來,就替自己回一下。
而後,隨著場記打板,機位就緒,《我的聲音》的重頭戲開始了。
☆、探班
蟬鳴聲交雜於耳,是無風炎熱的天氣,林葉簇成了一片陰影懨噠噠的投下。
豔陽中,溫念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溼,剛才在室內便已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戲份,隨後化妝師為他臉上打上淤青和血痕,白色的短袖校服被扯開,一段揉著青紫的腰躍入鏡頭。
劇本里對於這段的描繪是,繼父揪住何安安的頭髮,從門內一路拖到了屋外,他家的平房靠河,繼父讓何安安跪在地上與他求饒道錯,卻忘了何安安不能說話,於是怒火攻心,把何安安踹下了河。
溫念試圖去了解何安安的處境,去入戲,去感受當時那個少年彷徨驚恐的心情。
頭髮給牽拽,對戲的老師卸了大半力氣,但還是有略微疼痛傳來,他昂起頭,日光便劈頭蓋臉的落下,刺入眼底,溫唸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他嗚嗚嘶叫,艱澀的開口,沒人能聽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