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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歲穩睫毛輕顫,沒有說話,助理頓了頓,又道:“律師函已經發出去了,媒體已經在寫稿,一個小時後就會把李沐勒索你的新聞發出去。”
“嗯。”
林歲穩發出一聲模糊不清短促的顫音。
助理從未看過林歲穩這模樣,他深吸一口氣,試探著問:“林總,您明明是喜歡溫先生的,可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林歲穩的目光放在日記本上,他自嘲的笑了,聲音微啞,他說:“我原本以為他已經夠苦了,可沒想到會是這樣。”
助理疑惑的看著他,林歲穩輕聲說:“你去聯絡劇組,和他們說,林氏要撤資,這部電影不要拍了。”
林歲穩搖頭不語,他擺擺手,讓助理出去。
房內就剩他一人時,他拿起那本日記,一頁頁翻去,林歲穩閉上眼,捏緊了拳頭。
幾天前,他曾和向理聯絡過,問及溫念,向理說起溫念似乎總是做夢,他總說自己在夢裡有個弟弟有父母。
向理不太敢在林歲穩面前多說其他,對方問什麼她便說什麼,直到最後,便聽到林歲穩沉沉一聲嘆息,而後掛了電話。
有些時候,很多事都不是不受自己控制,林歲穩想,是他想的太當然了,是他得意忘形了。
溫唸的記憶是不可觸碰的雷區,從前是現在更是,核彈爆炸的時候,沒有人能倖免。
溫念曾引燃過一次,林歲穩不想再讓他點燃第二次。
溫念把頭埋在膝蓋裡,突然手臂被人攥住,他一愣,露出喜色抬頭看去,卻見是顧一鳴向理他們。
一左一右把他包圍,溫念呆愣了幾秒,挪動脖子看向緊閉的門口,他張了張嘴,顧一鳴把他扶起來。
溫念發著抖,身體一下一下顫著,哭嗝止不住。
向理抱住他,聽到溫念說:“林先生他……不要我了。”
那麼卑微,那麼心痛。
溫念回到住所,向理陪在他身邊,她不知該如何安慰溫念,林歲穩對於向理來說太過遙遠,她沒辦法去置喙於溫念和林歲穩的感情,於是一屋子的沉默。
可這種沉默很快就被打破了,向理接到劇組電話,壓抑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咆哮出來。
“林歲穩他怎麼回事?有他這麼談戀愛的嗎?分手了就撤資?一部電影拍都拍完了,他說不拍了?”
向理捏緊手機,在客廳裡來回走動,溫念聽到她突然拔高的聲音,打了個哆嗦。
不對等的愛情好像就是這樣,愛的時候是一切,不愛時便能棄之如敝履,溫念諷刺一笑。
他站起來,扶著向理的肩膀,聲音啞著,他說:“沒事的,不演就不演,你不要哭了,我沒事,不就是分手嗎,我很好,不會有事的。”
那些話不知道是在對誰說?
溫念收回了手,轉過身,便看到客廳裡的羊駝盯著自己,他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入臥室內,拉開抽屜,把林歲穩給他的那些禮物一樣樣拿出來。
鋪滿鑽石的choker、紫色的鳶尾花書籤、那本生活百科還有那些手帕擺件玩偶……
溫念怔怔看著他,呆滯站著,幾聲嗚咽後,還是支撐不住,跪在了地上。
分手後,把前任的禮物送還回去,是不是一種類似於再把自己的心颳去一半的殘酷儀式。
把林歲穩的一切都如數奉還,愛情好像是極易枯萎凋零的花,一不小心,就被踐踏盡毀。
林歲穩收到溫唸的那些東西是在兩天後,顧一鳴抱著一個紙箱,牽著一隻羊駝,在林氏公司大廳招搖過市。
林歲穩來見他,接過牽著羊駝的繩,顧一鳴生硬道:“林總,這些是溫念還給你的。”
林歲穩的目光投向他懷裡的紙箱,眸色淡淡,他移開視線,說:“這些東西不值錢,不要就都丟了吧。”
顧一鳴回去,溫念急忙問他:“見到林歲穩了嗎?”
“見到了。”
“他說什麼了嗎?”
顧一鳴把身後的紙箱放到地上,溫念表情一變,聽到顧一鳴說:“林總把羊駝接過,沒有要這些,他說這些東西不值錢,讓你直接丟了。”
“直接丟了?”溫念重複著這句話,他後退兩步,坐在沙發上,低頭瞥向那個箱子,沉默許久,他點點頭,“那就丟了吧。”
由溫念所主演的電影《你的聲音》被撤資停拍,這件事再次被鬧到熱搜。
溫念被帶到話題中央,有人議論猜測是否與電影題材有關,可更多的是由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