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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什麼理科生的腦子,細節之處總有不完善,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抱著筆記本塗塗寫寫, 把殺人的心思藏匿其中。
林歲穩偶爾會好奇問他寫著什麼?他掩飾笑過去,自然是不能說,我打算殺了你爸爸,只是拘謹的搖頭, 背過身去,不讓他看見。
高三的寒假不算寒假,幾乎是沒有假期了的,大雪紛飛的冬天裡,學生還要出門上課。
前些天還來了一場大風,把院子裡的圍著花圃的木欄都給吹颳走了,溫文慧買了一些小木頭,自己動手重新把欄杆給圍上,她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好像那場毆打流產謊言都未發生過。
院子裡讓她弄得有些亂,林志聞看到了又罵了她幾句,她也不吭聲,在小房間裡把燒煤用的炭一個個堆好。
實施計劃的那一日,溫崤念是在定好的鬧鐘中醒來的。
清醒之後,他在床上坐了兩分鐘,沒開燈的房間裡昏暗無光,溫崤念看著窗戶縫隙外的雪光,應該是在下大雪。
冬天就是這樣,溫暖的室內和屋外冰雪對比,明明那麼冷,卻還要用雪花新年煙火來欺騙,明明是不好的季節,明明是讓人痛苦的季節。
溫崤念深吸一口氣,他掀開被子下床,踩著溫暖的拖鞋,走到桌前,拉開抽屜,從最下面拿出日記,撕掉最後幾頁,而後又輕輕放回去。
溫崤念攥緊了那幾張殺人計劃,捏在手裡,揉成了一團。
掀起枕頭,把藏在下面的小刀拿了出來,溫崤念看著閃爍寒光的刀刃,打了個哆嗦。
他開啟門,捏著刀柄,走出房間,站在走廊上,暖意似乎一下子消退了,寒意遍佈,腳下的木地板成了沼澤旋渦,不知道為什麼,站在林志聞的門口後,下一步卻無論如何都邁不開了。
他的殺人計劃,他的滔天恨意,他的決心狠戾,似乎都如那幾張紙一般被揉碎廢棄。
心裡像是漏風,小腿開始打顫,儘管在腦內想了很多很多,今天是他估算好的時間,林志聞昨夜在外有個重要會議,深夜才回來,晚歸後他便會和溫文慧分房睡,所以他能悄無聲息進去。
在凌晨三點,把林志聞殺了。
他在腦內完成了一場完美謀殺,殺人於無形,自我於滿足,卻在真正實施時害怕了。
躊躇站在門前,刀刃劃開空氣,全身都在泛涼,雙腿無可救藥的發軟打顫,想要殺了林志聞,想要帶溫文慧離開,可這樣的信念,卻無法戰勝他的膽怯脆弱。
眼淚不可避免,碩大的淚珠落在地上,他嗚咽著,抱著頭,疼痛四躥,為自己的懦弱而悲哀。
他像是進入了一個被顛亂的空間裡,恐懼和恨意,未來和現在,交織纏繞,最後在數下急促的呼吸中,小刀墜地,一聲脆響,溫崤念驀地驚醒,膝蓋墜地,慌忙地把那簇寒光撿起。
兩手握著短刃,抵在門板上,抬起手,擰開了把手。
只是推開了門,溫崤念便愣住了,昏暗的房間內,是暖到了極點,吸到的第一口氣是濃濃的木炭氣息。
無法呼吸,身體在進入的剎那便變得遲緩,溫崤念呆愣了數秒,目光卻在掃過那地上的陰影時渾身寒戰,是林歲穩。
林歲穩躺在那裡,在一片窒息的煙霧中,無聲無息。
是不敢置信的,思緒全部凍結,身體卻已經行動,快速上前,拽起地上的林歲穩,把他拖了起來,半扶著艱難走至門口。
在這間屋內呼吸極度困難,他化學不好,卻也知道燒炭之後空氣裡的氧氣減少,碳與氧不結合生出的一氧化碳會殺死他。
拉開半掩著的門時,後背卻傳來一個衝力,溫崤唸的身體前傾,他緊緊抱住了林歲穩,回過頭,在黑暗裡辨別出了溫文慧的臉。
後背泛著寒意,溫崤念絕望崩潰地看著她,“媽,你要做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溫文慧身體發軟,手卻撐在門板上,溫崤念聽到她的聲音,虛弱不堪一擊,卻像是刀尖,是能殺人的刀刃。
“小念,媽媽對不起你,你別管這些,快點離開。”
“不,我要帶小穩走,你也要走,我們出去,讓他一個人死。”
溫崤念騰出一隻手去拉住溫文慧,卻被溫文慧一把甩開,“把林歲穩留下,我不能讓那個人的兒子活著。”
“他是他,這和小穩有什麼關係?”
“不……他們一模一樣,他們長得一模一樣,魔鬼的孩子也是魔鬼,我不能……不能……”
溫文慧意識已經混亂,她也許根本不能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