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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的說著,溫文慧心裡就更痛,有些話她還不敢和溫崤念去說,只握緊了溫崤唸的手。
這應該是他們母子倆自上次爭吵冷戰之後,第一次說完一句完整的對話,溫文慧現在心裡全都是後悔,又聽溫崤念問:“我這個腿大概多久能好?會影響到我參加等級考試嗎?”
溫文慧沉默著鬆開了溫崤唸的手,她下意識地看向身後的林歲穩,往旁邊站去,林歲穩覺察到溫崤唸的目光,他低下了頭。
是根本就不敢去看溫崤念,他斟酌著該如何去說,嘴唇顫抖挪開,卻聽溫崤念用一種輕快的語氣問:“是不能參加了嗎?”
林歲穩一頓,僵硬的點頭。
溫崤念嘆了口氣,面色看不出悲喜,扯開嘴角,林歲穩聽到他說:“我還真倒黴,兩次考試都恰好被我錯過。”
林歲穩擱在大腿上的拳頭蜷緊,溫崤念嘆了口氣,笑了笑,“不過也沒事,還有兩年,也不急著這個時間去考。”
這類的話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溫崤念似乎絲毫不在意,這麼說著,他把臉埋入被子裡,閉上了眼,他小聲說:“我有些困,想睡覺了。”
明明是被疼醒的,此刻也還是疼著,可他卻說要睡覺。
心裡頭被所有的爛情緒佔據,他只想著一個人待著。
他太疼了,疼痛阻隔了他的大腦他的心臟,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好似連吸一口氣,流下眼淚,氣體是稜錐扎入肺部,眼淚是滾燙的熱油燒傷面頰。
他什麼都不敢做,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把臉偷偷埋入被子裡,蜷縮著,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壓抑著悄悄哭著。
能看到隆起的被子輕顫,震顫的幅度像是趨於直線的心電圖被點選之後的起伏,林歲穩往前一步,想要去抓住什麼,堪堪碰到的時候,被溫崤念一把拂開,被子也被掀開,翻起一角皺褶。
他臉上全都是眼淚,身體發顫的躺在床裡,聲音是壓抑的,他說:“不要碰我。”
他已經很努力的去忍耐,去剋制,不要發火,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對自己說,是他自己倒黴,是他自己沒做好,都是他自己的錯誤。
可不行,太難受了,心口閉塞,積攢在心室裡的躁鬱像是氣球吹氣,膨脹著越來越多。
溫文慧喊了一聲,溫崤念大聲叫著,聲音像是被撕裂的,“就現在別碰我,別管我,讓我一個人待著,求你們了。”
雷鳴聲響起,把天空撕裂,紫光跌落,閃著白熾燈的房間裡,無端透出幾許陰鷙,是一場不被期待的雨,明明是入春了,卻因為這場雨而氣溫回落,冷到了骨子裡。
林歲穩在昏暗裡去找溫崤念,他想說些話,可身體卻已被推開,溫文慧拉著他的胳膊,他跌跌撞撞走到了門外,耳朵裡是一片轟隆隆的雷聲。
他低著頭,看著地面上的紋路,他問:“阿姨,小念會好起來嗎?”
回答他的是溫文慧一聲長嘆,她輕聲道:“我問過醫生了,他的腿就算痊癒了,以後跳舞也難了。”
那類的心情就不是人類能承受的,無法宣洩的痛苦,最後化為了一些對於身體的殘忍。
溫文慧讓他回學校去,林歲穩一聲不吭,他從醫院出來,卻沒有去學校,而是淋著雨,在傾盆大雨裡行走。
街道上根本無人,偶爾經過的都是撐著傘行色匆匆,他像是一具行屍,耳朵上掛著的助聽器被雨水打溼,電流噪點聲滋滋作響,林歲穩扯下助聽器,捏在掌心裡,狠狠地丟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