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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允皺眉,半晌後,他對竹雲說道:“我或許要告訴您一聲,我只是一個孩子。”
竹雲輕笑出聲,看起來無比的快樂,出口的言語卻很不中聽,他諷刺道:“如若真是一個孩子,又怎會對自己的生母說出那種話?”
那種話是哪種話?不言自明。竹允咬住嘴唇沒吭聲。
這時入耳的是一堆杯盤落地的聲音,以及竹御歇斯底里的吼叫聲:“你騙我,竹允怎麼會死?他說過要陪在我身邊一輩子的!”
竹允心裡苦笑,這一切哪兒能是他可以自主的?
沒再為竹御的言語所動搖,竹允看著竹雲,說道:“如您所見的,我是一個善良可人乖巧聽話愛母的好孩子。”說完,竹允朝竹雲眨眨眼,未了,似想到什麼一般,又說:“如果您沒意見,就讓孩兒叫您一聲爹吧。”
竹雲挑眉,對於竹允的話不置可否,半晌後,他道:“如果你想,便叫,只是不要忘記自己在竹府的身份,最後,你要知道,你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代價是什麼呢?是被公主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吧?竹允想了想往後會被公主這樣這樣又那樣那樣,就怎麼也叫不出那麼一個字了。
“莊主,您要帶我去哪裡?”只一句,竹允自行為自己和竹雲拉開了一層距離,也嚴明瞭,他放棄了做竹雲兒子的念頭。
竹雲對竹允讚許般地一笑,沒回他的話,徑自踏步向前走。
竹允緊緊跟隨著,一大一小,許是竹雲放慢了步子,總之竹允是跟上了他的腳步。
隨著一步步地走動,竹御的叫喊聲更是能清晰地傳入耳中,忽然,“拍”地一聲,這聲像極手掌與臉相貼時的聲響,隨後,竹雲在寫有“燻吟閣”的閣樓前停下了腳步。
這裡我知道,是南閣中的某一建築樓,專屬於公主的寢閣。
竹雲叩了叩門,沒人響應,他便擅自推門而入,隨即入耳的便是公主的斥罵聲,等看清了是竹雲後所有的聲音頓住,公主痴痴地看著他。
竹允眨眨眼,目光看向跪在公主面前的竹御,因為竹御此刻是背對門的關係,所以並不知道推門而入的是何人。
此時竹御跪在地,身體一顫一顫的,抖動不已。
竹允邁開小小的步子,一步步地走向竹御的身邊,站在竹御的面前,蹲下身,小小的手撫摸上他紅腫的臉。
竹御瞧見是竹允,有一瞬間的愣怔,隨後便緊緊擁抱住竹允,說:“你沒死。”
“我不捨的只留下你一個人,所以沒死。”竹允在竹御的耳邊輕聲說著。
這時,公主才注意到了竹允的存在,她皺起秀氣的眉頭,看了竹允半晌,便叫喊:“來人,把竹允這個賤種拖出去!”
竹御聞言,就像是最喜歡的寶貝會被奪走一般,摟抱著竹允的手更是使力了,不願放開,他大聲喊:“竹允是我的,誰都不給不給不給!”
可是萬事不是竹御說了就算的,竹允依舊被從門外進來的侍女抱了起來。
竹允無助的目光看向竹雲,竹雲頰上泛開一抹淺笑,清淺地說:“放了他。”
沒有一絲猶豫,侍女立馬放開了竹允,竹御立馬跑到竹允面前,重新抱住他。
“以後,竹御的事你不許再幹涉。”竹雲對公主輕聲說,平淡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今天天上有白雲的感覺。
公主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半晌後,她說:“我是他母親。”她不願意放開對竹御的控制權。
竹雲不置可否般,笑說:“做我的妻子首要條件便是賢良淑德,你做到了哪一點?”
公主沉默半晌,憋了半天,說:“我有竹御。”這意思是為竹家添了後代。
竹雲嘴唇微微揚起,眉眼間均是淺笑,黝黑的眸中深不見底,探索不出此時他真正的想法。“不說我不止有竹御這麼一個兒子,你看看你把竹御折磨成什麼樣子?”
竹允看看竹雲,又看看公主,發現兩人的目光緊緊地鎖在竹御的身上,竹允這時“一不小心”拉開竹御的衣袖,露出竹御瘦弱的胳膊,其中青腫的痕跡立刻進入眾人的眼睛。
看到這般景象,公主恨恨地瞪了竹允一眼,不吭聲。
“以後,竹允就送給竹御吧,竹允是死是生由竹御來定奪,至於竹御,你最好別再干涉。”
竹雲說得雲淡風輕,也就是這樣雲淡風輕地竹雲定下了竹允的一生。
竹允的一生是依附,依附在竹御的身旁,為他生、為他死、為他做一切,只要是竹御想讓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