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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我無助地說。
風先生又開始笑了，笑的很溫和，基本上只要他溫和地笑，那種笑容就跟邪惡劃上等號了。“如果讓學院知道廚房一不小心打碎了碟盤，這懲罰可不小。”風先生說。
我點點頭，“這可怎麼辦才好？”
“你看你不小心，打碎了這麼多。”
我有些想哭了，“你不也打碎了很多嗎？”
“我做夫子的，可沒多少月俸。”風先生笑眯眯地，忽然轉移話題轉到月俸上去了。
我不迷糊，也不傻，馬上就反應過來了。我笑說：“我這做學子的，每月的吃喝都有問題，至於月俸，我只有出的沒有進的。”
風先生聽了，似煩惱地皺起眉，只要不把眸中的笑意隱藏起來，他給人的感覺真的很煩惱，“這可怎麼辦呢？王大嬸兒家清寒，不知道能不能賠得起……”
我瞪大眼，張大嘴吧，想了半天，我匆匆跑回我的小房間，翻箱倒櫃地翻出娘塞給我的一疊銀票，攥在手心裡。
轉身，就瞧見風先生在門外笑呵呵地看著我。
瞟了眼我手中的銀票，“這票子挺厚。”
我也點點頭，“是啊，我的私房錢嘛。”
風先生也點點頭。同他一起出學院，街口販賣商們叫呵聲不斷，左一句“又香又甜”，右一句“鮮嫩可口”地，喊得我口水直在口中嘩啦啦亂轉。
“看起來挺香的。”風先生指了指街道上的桂花糕點說。
我嚥了口口水，攥了攥銀票，想的是打碎的碗，“那個，先去買盤子去吧。”我說。
向前走兩步，向後看三眼，眼睛只看著桂花糕點不放，只見一雙白而修長的雙手遞給小販白花花的銀子，小販樂呵呵地接過，然後在紙包中包了一些桂花糕點遞給那雙手上。
抬頭，那雙手的主人——風先生對我溫和溫和地笑。
我想哭。可是我更想吃。
“餓了？”風先生問。
我餓了，你能給我吃嗎？我咬咬嘴唇兒，正好看到賣盤子的店家，跟人家訂了五百個盤子，要求他們送到鳳華學院後，看也不看風先生一眼地率先離去。
娘給我的銀兩不多不少，正好可以買五百個盤子後還剩下一兩銀子。
手裡攥著白花花的銀子，我走到小販面前，買了一兩銀子的桂花糕。
不多不少，也就四個糕點。
人家跟我說這是出了名的好吃糕點，所以貴些。
捧在手心裡，感覺得之不易，我捨不得吃。
就這樣拿著糕點走回學院，進了廚房。
一室的狼藉讓我嘆了一口氣，把糕點放到桌上，我開始掃過來掃過去。
被殘破的瓷片劃破了手指，撕開衣裳一角，包上。出汗了，用衣袖擦擦額頭。累了，喘一口氣兒，繼續幹。
當一切打理的差不多，回頭，我看見了老先生含著溫和的笑容注視著我。
“緋秋，你是個吃苦耐勞的好孩子。”
我眨眨眼。老先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今天風先生在市集上買了桂花糕，給我送來幾個品嚐，我覺得挺好吃，不過沒了。他說你買了點兒……”
我誇著臉，走到桌上拿出糕點雙手捧著，送到老先生面前。
這個，就當做是我感謝老先生中午的招待好了。
老先生跟我道了聲謝，樂和樂和地拿著糕點美滋滋地離開了。
不得不說，無形中我對風先生產生了一種畏懼感。
哀怨歸哀怨，可日子還是要照常過，沒多久店家送來了盤子，我自己一個人忙著洗來洗去，涮來涮去。
晚飯時間到了，王大嬸兒走來廚房一看，嚇了一跳。
“這些盤子是？”
我的臉滾燙滾燙的，不好意思道：“那個，原來那些盤子被我打碎了，所以，只要重新買來了。”
王大嬸兒摸了摸我的頭，“費了不少銀兩吧？”
王大嬸兒沒有想象中的大發雷霆，我感激地對她笑了笑，“還好。”
“真是的，這些盤子都是學子們貢獻到學院的，說到盤子、碟子，倉庫裡多的去了，有必要特意去花銀子買這些嗎？浪費啊……”王大嬸兒小小聲地嘀咕，被我聽到了。
我吸了吸鼻子，肚子不餓了，被風先生氣飽了。
跟王大嬸兒道別，我跑回臥房，側啦側啦兩聲，就把被子鋪好連衣裳也不脫就直接躺到被子裡去，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