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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朗握住她手,略微用力的捏了一下,目光湛湛,輕笑道:“枝枝,我明年便要出仕了。”
謝華琅在聽母親說了謝朗的婚事人選之後,心中便有了幾分猜量,現下聽他自己說出來,也只是將話挑明瞭而已。
左僕射家的嫡長女,這是何等身份,怎麼會嫁給一個未曾出仕的子弟呢。
現下長兄為情所困,頗有些消沉之態,謝氏一族未免後繼無人,不得不早作打算,謝朗想做閒雲野鶴,卻由不得他了。
她心下難過,臉上卻沒表露出來,只道:“是去哪兒?恩蔭,還是科舉?”
“科舉,快了,還有兩個月便要下場。”
謝朗露出一個笑容來,輕鬆道:“有阿爹和伯父的情面在,怎麼也能進士及第吧,不過我不喜歡留在長安,總有人管,還是到地方上去,更舒服點。”
他神情中透露出幾分揶揄:“那時你都是皇后了,倘若我沒考好,記得同皇帝妹婿說說情。”
謝華琅聽得失笑,又問道:“倘若考好了呢?”
“這還用說?”謝朗不假思索道:“當然要點狀元了。”
“好,”謝華琅手指伸過去,微微屈起,謝朗見狀,同樣勾住她手指,她笑道:“一言為定。”
……
曾經掩埋在迷霧之中的疑惑,忽然間有了結果,謝華琅在釋然之餘,又覺得心頭惴惴,人回到自己屋子裡,便躺倒在繡塌上,徐徐合上了眼。
她心裡其實有些犯難。
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同九郎講?
就她自己的判斷而言,還是不講為好。
對於謝家人而言,淑嘉縣主以權勢逼迫,嫁與謝允,固然不討喜,但對於顧景陽而言,那卻是他的嫡親外甥女。
他同臨安長公主與魏王這兩個弟妹不甚親近,更不必說淑嘉縣主與魏王世子這樣的小輩,但血緣畢竟是血緣,謝朗動手,柳氏偕同,殺掉真正的淑嘉縣主,也同樣是實情。
真相揭曉,謝朗或許無事,但柳氏決計難逃一死。
謝華琅不太想看見這個局面。
於理而言,柳氏是謝琛的生母,為謝家誕育過子嗣;於情而言,她能在隋氏過世之後,並無性命之憂的前提下,主動參與這樣一樁一旦被發現,便要送命的大事,可見其膽識心性。
再則,顧景陽因此殺謝朗的可能性很小,但若說心裡卻無芥蒂,卻很難保證。
一個是君,一個是臣,她不能不多做打算。
謝華琅躺在塌上,翻來覆去的想了良久。
她有很多就此隱瞞下去的理由,但到了最後,卻還是拿不定主意。
那是她的郎君呀,愛護她,將她視如珍寶的丈夫。
他既坦誠如初,她也不忍心有所隱瞞。
謝華琅左右為難,這夜竟失眠了。
……
第二日便是初十,距離婚期,也只有三日罷了。
盧氏往謝華琅院中去尋她,卻見女兒精神萎靡,有些怏怏的樣子,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謝華琅精神有些不濟,勉強坐起身,道:“大概是吹了風,有點著涼。”
“婚期近在眼前,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盧氏面上閃過一抹急色,又吩咐:“採青,去請個太醫來。”
“哪有這麼嚴重?”謝華琅將採青叫住,又擺擺手,打發內室中的女婢們退下:“阿孃,你也說是婚期在即,這時候傳太醫,別人不定怎麼想呢,我真的沒事,歇一歇便好了。”
盧氏聽她這樣講,尤且有些憂心:“真的不要叫太醫來嗎?”
“沒事,”謝華琅不好直言,便依偎在母親懷裡,說到別處去了:“婚期近了嘛,我心裡邊……總有點忐忑。”
盧氏聽到此處,卻是笑了,抬手戳她腦門兒一下,沒好氣道:“新娘子都搶先做了,竟還好意思說自己心裡忐忑。”
“阿孃,我都要出嫁了,你怎麼還戳我,”謝華琅委屈道:“等我做了別人家媳婦,你再想見我,可就難了,還不趕緊趁我還沒出嫁,再親熱親熱。”
“瞧你這個德行,哪有要做皇后的樣子?”
盧氏聽得莞爾,柔聲說了一句,就見採青匆忙入內,隔了垂簾,回稟道:“娘娘,夫人,陛下來了。”
皇帝既到了,盧氏自然不好再留下去,站起身來,正待揶揄女兒一句,卻見她有些恍神,不禁低聲道:“怎麼了?”
謝華琅心中原正覺“說曹操曹操到”,卻不能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