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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抬眼望了望,笑道:“原先是種了茉莉的,後來陛下叫移栽到別處去了,打算挪幾株石榴樹來,只是那得等到秋天才行,便叫先用薔薇補上,免得光禿禿的,不好看。”
石榴多子,倒是很好的意頭,花紅豔豔的,也怪招人喜歡的。
謝華琅有些猜到了他念頭,心中暖融融的,一個人在這兒,便有些待不住了,左右手頭上也沒什麼事,便往前殿去尋自家郎君。
她到的可不巧,剛進前殿,便聽裡邊有說話聲,不是顧景陽,也不是其餘內侍,顯然是有臣工奏對,她便壓低了腳步聲,在屏風後坐下了。
“北境不穩,高句麗屢有異動,正需人前去坐鎮,”有人沉聲道:“主事之人需得穩妥,才能壓陣,可在朝中老將中揀選,至於偏將從將,則可在年輕人之中選拔。”
顧景陽不置可否,另有人開口道:“前朝攻打高句麗,空耗國力,以至國衰,‘填咽於道,晝夜不絕,死者相枕,臭穢盈路,天下騷動’,今天下初定,妄動刀兵……”
其餘人顯然不甚贊同,這句話剛說完沒多久,便接二連三的有人反對,謝華琅原還聽了會兒,最後卻覺得沒意思,好在這場爭論也沒持續多久,很快便結束了。
屏風後一有人影閃動,顧景陽便瞥見了,猜知那是誰,不多時便遣散了朝臣,等他們都退去,方才喚道:“枝枝,出來吧。”
謝華琅自屏風後探出頭來,道:“今日沒有朝議,也這樣忙嗎?”
“不算忙,”顧景陽拉她到自己身側落座,道:“該說的都在朝會上說了,今日也不過是叫他們嘴上過一過罷了,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
謝華琅想起方才聽到的,問了句:“真的要起戰事了嗎?”
“梁王世子今日便出發了,”顧景陽頷首道:“現下是七月末,應該能在年前結束。”
高句麗自前朝起,便盤踞在東北一帶,前朝便是因打高句麗而亡國,太宗、先帝乃至在鄭後都曾經打過幾回,只是不甚順利,加之先前有人反對,謝華琅不免多問了句:“可我聽著,似乎有人反對。”
“嘴上說說罷了,若不是顧忌到我的態度,興許還會說‘莫如和親便’”顧景陽有些輕蔑:“狄山之輩而已。”
他所說的那人,是指漢武帝時期的博士狄山。
武帝時,匈奴想要和親,狄山表示贊同,說:“高祖困於平城,是因和親而解決的,高後與惠帝時期,也因為和親得以平安,陛下如若再開戰事,只怕天下動盪,人心不穩。”
武帝問:“假若讓你治理一個郡,你能保證匈奴不來進犯嗎?”
狄山說:“不能。”
武帝又問“一縣之地呢?”
狄山說:“也不能。”
武帝問:“那一鄣(險要之處的城池)呢?”
狄山不敢再說不能,只得應聲,然後武帝派他前去邊塞守城,一個多月之後,匈奴來犯,斬下了狄山的頭顱。
謝華琅想到這典故,便有些想笑,顧景陽也笑了,輕輕勾了勾她鼻樑,道:“不若也打發他到北境去,做個守鄣之臣。”
朝政之事了了,他也有閒心說笑,二人黏黏糊糊的說了會兒,見外邊天色正好,一掃昨日陰霾,索性相攜出宮,往道觀中去。
謝華琅許久不曾過去,倒真有些懷念,人在馬上,言笑道:“我好久沒過去了。”
顧景陽側目看她一看,沒有言語。
“你這麼看我,是什麼意思?”謝華琅笑容明豔,道:“有話便直說。”
顧景陽還記得先前她生氣,要與自己一刀兩斷的事情,淡淡道:“枝枝脾氣那麼大,我如何敢有二話。”
“道長,這都多久了,你還記恨那點事呢,要不是你先欺瞞,我哪裡會生氣?”謝華琅催馬到他身邊去,悄聲哄道:“好啦好啦,都過去了,你就彆氣啦。”
顧景陽搖頭失笑,沒有做聲,謝華琅也不介意,遠眺天際,忽然道:“道長你看,那邊的雲彩可真好看。”
夏日裡天氣晴好,雨後的空氣也清新,天際的雲彩都透著絢爛。
顧景陽看了眼,道:“確實好看。”
“一、二、三、四、五,居然真有五種顏色!”謝華琅抬手數了數,笑意中有些驚奇:“書上講天子在處,有五色雲彩,沒想到是真的!”
相較於她的驚訝,顧景陽反倒不甚在意:“是嗎。”
“是呀。”謝華琅湊近他些,拿手輕輕推他一下:“九郎,你別這樣板著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