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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去,說到最後,又附到他耳邊去,壓低聲音,道:“舒而脫脫兮,無感我帨兮,無使尨也吠。”
最後這句話便極露骨,意為一雙男女燕好時,女子叫男子動作輕些,仔細驚動家裡養的狗。
顧景陽生的俊秀,面如冠玉,現下卻微微紅了些,止住她那隻胡作非為的手,斥道:“淫詞豔語。”
“怎麼就是淫詞豔語了?”謝華琅伸手去剝他雪色的裡衣,義正言辭道:“這可是《詩經》裡邊的,道長,你別說你不知道。”
顧景陽將她的手拉開,道:“你的話怎麼這樣多。”
“你又這樣,一說不過我,就開始說我話多,再說不過我,又要說我無恥了。”謝華琅笑吟吟道:“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郎君,是你想的太齷齪了。”
顧景陽道:“聒噪。”
“道長,你真應該改改了,說來說去都是這幾個詞,我都聽膩歪了,”謝華琅滿不在乎,又湊上前去,手指撥弄他面頰,笑問道:“九郎呀,你真不想看看我嗎?”
顧景陽輕輕嘆了口氣:“枝枝。”
謝華琅道:“你怎麼啦?”
顧景陽神情中有些喟嘆:“真不知前世欠了你多少,今生才被你找上門來。”
謝華琅伸手去揪他鬍鬚,笑吟吟道:“怎麼,現在覺得我不好伺候啦?”
顧景陽隱約帶了幾分笑意,道:“又嬌貴,又不好養,倒像是衡嘉從前侍弄過得那盆蘭花。”
“道長,你要這麼想,那可就完了,”謝華琅笑意愈深,道:“不止我不好養,將來我還要給你生一窩小的,比我還不好養。”
顧景陽說起這些,便微微有些窘迫:“枝枝,還早呢。”
“不早了,馬上就是八月了,婚期在明年一月,滿打滿算,也就是五個月了。”
謝華琅掰著指頭,細細數給他聽:“正月裡成婚,也不知到明年年底能不能抱到孩子,道長,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顧景陽聽不下去了,道:“你閉嘴。”
“我就不。”謝華琅不僅不閉嘴,還囂張的問了句:“道長,你這裡養狗了嗎?”
顧景陽沒再說話,臉卻紅了,眼眸閉合,中衣如雪,清冷疏離的男人動情時,反倒會更加惹人心亂。
謝華琅見他困窘的說不出話來,便不忍心再胡鬧了,最後親了親他,道:“好啦,不鬧你了,我這就把衣服穿上。”
顧景陽長舒口氣,道:“好。”
謝華琅忍俊不禁,撿起地上衣衫到塌上坐了,左右看看,往身上穿。
顧景陽留在道觀中的衣衫,自然都是道袍,雪色裡衣,深色外袍,他比她高那麼多,衣袖褲腳也長出一截,謝華琅穿上身,覺得都能當水袖甩了。
將衣袖褲腳捲了幾卷,看起來總算沒有先前那麼肥大了,謝華琅站起身來,覺得還不錯,目光落到顧景陽身上,卻見他仍舊站在原地,眼睛閉合,神情沉靜,禁不住笑道:“好啦九郎,睜開眼吧。”
可惜在顧景陽心裡,她的人品實在不好,即便她這樣講,還是問了句:“真的嗎?”
謝華琅詫異道:“我會騙人嗎?”
顧景陽眉頭略略動了一下,不置可否。
謝華琅氣悶道:“好吧,那你就先在這兒待著,我去給你取衣服。”
“不了,”顧景陽實在怕這小妖精再胡鬧,聽得她在身邊,轉過身去之後,道:“我自己去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