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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瑩近來所經的變故,可比謝華琅嚴重多了,難為她還這樣記掛,見人安好之後,如此歡喜。
謝華琅心中暖熱,轉念一想,卻更難過了,拉住她手,相依坐在一起,心疼道:“阿瑩姐姐卻瘦了。”
謝瑩卻笑了,安之若所道:“也還好。”
“你也是,”謝華琅提及此事,心中便有些難過:“陛下既然透了訊息給我,叫傳給家裡,便是默許退婚的,你怎麼偏要……”
“倘若林崇德行有愧,永儀侯府家門有瑕,退婚也便罷了,倘若將來夫妻脾性不和,另生嫌隙,也還可以和離,然而現下他雖落難,卻也是因戰場兵敗,我如何能在此時抽身離去?”
謝瑩輕撫她手,溫言道:“此時退婚,便有落井下石之嫌了,縱然有陛下默許,有孃家撐腰,卻也堵不住天下人的嘴,到時候,不只是我,連謝家都會被人取笑的。”
謝華琅心中鬱卒,道:“笑便笑吧,就算是叫他們笑,又能笑多久?當初哥哥和離另娶,那些人嘴上不說,心裡邊笑的可不在少數,現在不也好好的?”
“那不一樣的。”說及此事,謝瑩正色道:“阿允哥哥前後兩次成婚,都是為了謝家,同我嫁與林崇,本質上並沒有什麼區別,並不是說男人娶,女人嫁,前者就會比後者佔便宜。”
“阿允哥哥娶縣主時,天后聲勢何等煊赫,長安謝氏、京兆隋氏,哪一個不是赫赫高門,卻都要對皇權低頭,儘管屈辱,也只能忍耐,這便是勢不如人的苦處。”
她面上顯露出幾分感慨,略微用力,捏了捏謝華琅的手,由衷道:“阿允哥哥是男人,進了朝堂,便有他的志向與抱負,他只會比女人更要臉面,被逼著和離另娶,難道便很體面嗎?你如何知道,當年長安眾人嘴上恭賀,背地裡是怎樣取笑他的?”
“他們只會說謝家脊樑骨軟,諂媚天后,向其低頭,會說阿允哥哥貪慕權貴,和離另娶——你信不信,倘若謝家當年推拒,因此招禍,背地裡指指點點說謝家蠢笨、不知變通的,還是這群人?”
謝華琅不說話了,靜默良久,點頭道:“我信。”
“這次的事也一樣。”謝瑩溫婉一笑,徐徐道:“於情,林家沒什麼愧對我的,我也答允林崇要照看他的母親,便該守諾,於理,婚約早定,婚書信物俱在,納采、向名、納吉、納徵、請期,婚嫁六禮已經成了五個,只差一個親迎而已,此時抽身離去,有落井下石之嫌,世人看不起的不僅是我,還有謝家。”
“我就是覺得,阿瑩姐姐也太委屈了些……”
謝華琅心中著實難過,眼眶一溼,心疼的落下眼淚來:“別人哪有閒心一直盯著謝家看,用不了多久,便淡忘了,我原還想著,屆時再叫阿瑩姐姐另尋良婿的。”
“別人會忘,但我忘不了。我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一關。”
“於我而言,林崇只是一個換做‘夫婿’的符號而已,換成誰都可以。我不是為他留在林家,而是為謝家,為我自己的信念。”
謝瑩取了帕子為她拭淚,神情恬靜,卻很堅韌:“做人要堂堂正正,無愧於心。”
生產
夜色深深, 因為已經是深秋的緣故,連蟲叫聲都不曾聽聞,周遭安謐,只有人的腳步聲依稀作響,在這寂靜中格外刺耳。
謝華琅捧著手爐,面色平靜, 心中卻有些亂,就著女婢手中提燈放出的暈黃光芒回望一眼,終於還是無聲的嘆一口氣,往母親院中去, 準備歇息了。
……
盧氏的幾個孩子,小時候都是養在身邊的,等略大了些, 才叫挪到自己院子裡去,交與保母照看。
今日謝粱大婚,府中事多,謝華琅回去時, 不曾見到母親,問了侍候的僕婢, 才知是去看謝瑋與謝瀾了。
那兩人——尤其是謝瑋,正是貓嫌狗厭的時候, 今日人多熱鬧, 幾乎要玩兒瘋了, 夜裡又涼, 盧氏怕他們踢被子,專程去看過才能安心。
家總能叫人覺得舒適,母親的房間也仍舊溫馨,謝華琅洗漱之後,便光著腳上了床,往被窩裡一鑽,望著頭頂上半新不舊的帳子,心中陡然生出幾分親切來。
外間有僕婢的問好聲傳來,顯然是盧氏回來了,自家親孃,謝華琅已經脫了衣裳,也懶得起身,聽見門扉被人開啟,才歪過頭去,乖巧道:“阿孃回來啦。”
“唔。”盧氏輕輕應了一聲,先去瞧了瞧她,為她將被角掖好:“你回來的倒早。”
“阿瑩姐姐心裡清楚,又何須我多說,”謝華琅望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