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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腳步聲驀地停住,隨侍嚴玉闕的小廝嚴安和抱著藥箱的大夫站在門口,戰戰兢兢地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進來。
嚴玉闕聽到身後的聲響,回頭看到來人,又轉回來看了一眼那青年手臂上的傷,示意他們兩人進來,但自己卻轉身往外走去,只冷冷地扔下一句話。
「劉琦,你要復原不了霓裳羽衣,留你也無大用處!」
待到嚴玉闕的腳步聲走遠了,嚴安和大夫才走進屋裡,大夫瞧了眼那青年手臂上的傷,道了一句「無大礙,這幾日不要碰水」,便從藥箱裡掏出止血的藥粉倒在布條上,替他包紮起來,嚴安在旁打下手。
「劉先生,咱們爺的脾氣您是最知道的,剛才那話您也別往心裡去,爺表面上不表露,但為了霓裳羽衣這事愁得吃不下飯,晚上也睡不好,況綾錦院上下編花本的本事沒人比得上先生您,爺一聽說先生您受傷了,二話不說就趕了過來……」
叫做劉琦的青年做了個手勢,讓他不用說下去了,「你說的我都明白,如果我真的把大人那些話放在心上,那我兩年前就該走了,不會留到現在。」
「那是,其實先生您挺厲害的,整個綾錦院就您不怕咱們爺,有時候還敢和他頂嘴……」嚴安幫忙把桌上的瓶瓶罐罐整理回藥箱裡,言語裡滿是讚歎之情。
劉琦卻只是搖了搖頭,有點無奈地輕笑,「因為早在大人之前,我就遇到過一個這般脾氣的人……」說到這裡,眼睛一亮,抬頭問道:「你知道剛才大人為什麼突然這麼生氣?而且霓裳羽衣,世間僅此一件,這麼珍貴的花本定然是要好好儲存起來的,怎麼會說不見了就不見了?」
聽到他這麼問,嚴安沒有馬上出聲回他,收拾瓶瓶罐罐的動作慢了下來,心裡似在兜轉猶豫著什麼,過了片刻肩膀才往下一鬆,低低地嘆了一口氣,轉過來看向劉琦,臉上的表情嚴肅,
「聽說這花本原本一直收藏在嚴家的緙絲樓裡,但是十五年前緙絲樓走水,很多珍貴的花本都在那場火中付之一炬,一同被毀的還有原本要進獻給先皇的緙絲長卷——錦繡山河。那可是花了十年人力物力才完成的東西……結果……而且老老爺的二夫人也死在那場大火裡,因為這事嚴家差一點就被牽連,還好不少朝中大臣求情,不然咱們爺現在坐不上這個位置,所以才忌諱說起那事……」
劉琦聽完,只是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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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花本,是用以將紙面上的紋樣過渡到織物上之物。
畫師先畫何等花色於紙上,結本者以絲線隨畫量度,算計分寸秒忽而結成之,張懸於花樓之上——穿綜帶經,隨其尺寸度數,提起衢腳,梭過之後,居然花現。(注,此段摘自《天工開物·乃服》宋應星)
編結花本之人非是心思精巧之人不可,而越是複雜的花紋,為其編結的花本也越為龐大,就如當今聖上所著之龍袍,其花本長達數丈,因為過於龐大不得不分割成幾部分,由幾部花樓機分別完成之後再透過挑花、倒花、拼花的工藝再合而為一。
而這件霓裳羽衣的複雜程度更遠在龍袍之上。
當今太后年輕之時以舞得名,曾有「一曲霓裳動京城」之稱,先皇對其稱讚不絕,便叫綾錦院織就了這樣一件舞裙,其花樣華麗精緻可謂前所未有,又以金絲、孔雀羽混織,其精美之甚令人炫目,太后身著它翩躚起舞之時,可見其上華光流轉,宛如天仙降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