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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正焦急著,丹房的大門猛地被人推開,就見一人疾步闖了進來。這可是寶應觀最要緊的丹房重地,閒雜人等豈能擅入?然而看清楚人,明月的眼睛就亮了起來,欣喜叫道:“師爹!”韓邈也不理對方,徑直走到了甄瓊桌前,一伸手按住了對方持筆的手:“瓊兒,該歇歇了!”甄瓊根本就沒看到韓邈進門,也沒聽到徒弟們的喊聲,然而那隻手就按在他手上,手背上隱隱起了青筋,但是壓著他的力度卻不是很大,只是堅定的讓人無法忽視。於是,甄瓊抬起了頭,看了過去。“邈哥……”這一眼,看的韓邈心頭都是一痛。再怎麼俊美的容顏,也扛不住幾日的煙熏火燎。此刻這小道髮髻凌亂,眼底青黑,唇上的顏色比他的臉還要白,簡直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壓住心底悶痛,韓邈放緩了聲音問道:“為何突然如此著急?這明礬,你不是已經煉製了三年了嗎?”韓邈一直是知道的,自從甄瓊到了韓府之後,就在琢磨“新金”的事情,而最常研究的,正是明礬。可是兩三年都過去了,他一路煉了護心丹、火藥、各類金屬乃至大氣,似乎已經把這事拋在了腦後,怎麼突然又像著了魔一樣,不眠不休的研究起這個?聽到這話,甄瓊才像是回過了神,有些急切的道:“我本以為尋到了關竅,只需再努把力,就能煉出新金,誰想到還是差了些。邈哥,你再等等,等我研製出了,就把這新金給你,由你來取名!”這話聽得韓邈都是一怔:“我來取名?”“是啊!若是能研究出新金,必然會青史留名。這新金的命名者,也會流芳百世。我想讓你的名字,跟我的列在一起。”甄瓊扔下了筆,反握住了韓邈的手,“如此一來,你就不用擔心千百年後,無人記得你的名姓了!”那日見到韓遐的孩子時,韓邈面上的可不全是歡喜,甄瓊也是過後才想明白了這事。真正的“效大將軍事”,多是方外隱士,普通人肯定還是希望留下血脈的,若非如此,千百年後誰還能記得自己的姓名,又有誰為自己供奉香火?可是奕大將軍說過,他的香火將在大趙的太廟供奉,他的血肉將融在萬里山河之中,而青史則會記下他的生平和情誼。有這些,何須子嗣存續?甄瓊很喜歡這話,而且毫無疑問,已經達成了這目標。只要這大宋不覆滅,他的寶應觀就能延續,他傳承的造化一派,亦會隨著自己的徒弟,乃至《造化論》傳遍天下。但是邈哥不行啊,他只是個商人,就算家業再大,也未必能延續千載。讓他“效大將軍事”,心中豈能沒有芥蒂?就算邈哥不說,肯定也還是難過的,甄瓊又怎捨得讓他因此傷心呢?若是自己能研究出一樣新金,讓邈哥為其命名。那千百年後提起這金屬,世人必定也會想起邈哥,不就皆大歡喜了?這可是甄瓊能想出來的最好的法子了,恰逢明礬煉製有了得以驗證的新思路,他自然要廢寢忘食的研究,最好能在滿月宴前趕出,給韓邈一個驚喜。可是沒想到又一頭撞在了南牆上,雖說研製出了新東西,但是這東西卻不是真正的“金屬”,甄瓊哪能不心急不著惱呢?這一番話,甄瓊說的很快,卻透著十足的赤誠。韓邈的眼一下就熱了,當日他還以為甄瓊並沒有懂,也無法理解這心情。可是他錯了,連心心惦記了幾年,為成就“真人”準備的“新金”都能交給自己,只盼讓他心安,還有什麼更貴重的呢?韓邈緩緩蹲了下來,目視著甄瓊佈滿血絲的雙眼,柔聲道:“瓊兒有心了,為夫也沒想過,還能有這般榮幸。只是如今你不過弱冠,我也未到而立之年,尚有一生可以慢慢來,何必急於一時?”“可是遐弟都已經有子嗣了……”甄瓊忍不住想要辯駁,韓邈卻輕輕止住了他,笑道:“你我的孩兒必會讓世人震驚,多等些日子,亦是值得的。”這笑容並無分毫陰霾,亦是真心誠意的。甄瓊只覺心底似化了一處,忍不住伸出手,攬住了韓邈的脖頸,用那張髒兮兮的臉蛋在對方頸上蹭了蹭:“邈哥說的是!那可是能號‘真人’的成果,花上多少年都是無妨的!”多少真人終其一生,也不過是發現了一樣新金。而他現在,已經有了兩個備選,豈不比旁人更穩妥許多?他的孩兒又何止是一個,一定要煉出一堆,全都交給邈哥才好!許是放鬆了心神,又有堅實溫暖的胸膛可以依靠,連日不眠不休的疲憊,眨眼就席捲而來。甄瓊只嘟囔了兩句胡話,就攬著人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當輕柔的鼻息在耳邊響起,韓邈笑了出來,伸手把人抱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