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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韓家調料鋪已經在東京開啟了局面,連帶幾家經營糖霜的商號,也要從他這裡進貨。不是沒人打探這新糖的製法,但是店裡本就經營各類糖品,又包下了蔗園,一時半會兒也沒人能弄清楚石蜜變白糖的奧秘。不過等觸及了那些糖業行會的利益後,必然還會有些反覆,說不定原料會受到遏制,明年的收益就要看蔗園產出了。不過比起即將上市的花露,這些就無足重輕了。糖業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人力,要不斷開拓市場,才能獲取巨利。但那些裝在玻璃瓶裡的香水,就不必如此麻煩了。隨便賣賣,都是金山銀海的進帳。更重要的是,其中秘方誰也拿不走。等東京的新店開起來,一年的分潤又豈會只有區區幾百兩?韓邈知道甄瓊並不在乎這些,但是該給他,一分也不會少。只盼這份“驚喜”,能安安穩穩留下這小道。韓邈的眼神極其真摯,也尤為坦誠。本來就夠震撼了,再被那雙眼盯著,甄瓊只覺頭暈目眩,面紅過耳,哆嗦了半天,才道:“契,契書呢?”能被人如此重視,還管那麼多幹嘛?契書趕緊拿來,他簽了!誰料聽到這話,韓邈卻笑著搖了搖頭:“契書之事,就不必提了。我視你如至親兄弟,信之重之,又何必籤那腌臢東西。”等等?甄瓊愣在了當場。怎麼回事?都要給他史無前例的鉅額紅利了,竟然連個契書都不籤?腦子有點蒙,甄瓊傻了半天,結巴著問道:“那,那我在韓府……”“賢弟不必擔心,我自會如往日一般,供你吃穿用度,煉丹修道。”韓邈立刻做出了保證。跟往常一樣?甄瓊徹底昏了頭。你不是覬覦我的美色嗎,怎麼突然變卦了?“賢弟?瓊兒?”見甄瓊失了神,韓邈眉頭微皺,輕聲喚道,“這錢要替你搬回去嗎?還是放在賬上……”“搬!搬回去!”甄瓊激靈靈叫道。果真還是銀子能喚回他的神智。韓邈笑著搖了搖頭,一把攔住想要去搬銀子的小道:“這堆銀子足有幾十斤重呢,要搬到什麼時候?來人,替甄道長把銀子送回去。”甄瓊還想說什麼,韓邈已笑道:“這下你可安心了?俗事已畢,回去吃餺飥吧。”被一連串的吩咐弄得手足無措,甄瓊渾渾噩噩又被韓邈牽回了大堂。見兩人回來,韓老夫人笑道:“可見到了煙花?大宗那邊每年都要放幾百貫的煙花呢,著實是奇景。”知道甄瓊有點神思不屬,韓邈笑著替他答道:“自然看到了。這等盛景,怕也只有東京城的元宵會能與之相比了。”韓老夫人聽到元宵,似是想起了什麼,面色都柔和了幾分:“待遐兒金榜題名,咱們就一起到東京城,好好住上兩載。”祖母這是不知考中進士就要外放吧?然而韓邈沒有戳破,含笑應是。祖父和他的雙親接連逝去,祖母心中又豈會好受?現在多了些念想,總是好的。聽了這話韓老夫人更是歡喜,笑著讓甄瓊坐下:“快到子時了,我讓人煮了餺飥,馬上就端來。”甄瓊這時還沒回過神呢,韓老夫人見狀也發笑:“遐兒小時候見到煙花,也是這般模樣呢。”韓遐尷尬無比的道:“都是年幼時的事了,太婆莫要取笑孫兒。”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甄瓊牽了牽嘴角,卻實在難以笑出來。八百兩銀子都落在他手裡了,就算立馬獨自建個丹房也差不多了,還不用給人暖床。可是他為何不似想象中的那麼開心呢?“餺飥來了,慢些吃。”一隻碗放在了面前,那張熟悉的笑臉映入眼簾。甄瓊不由自主接過了筷子,挑了條寬寬的面,放進了嘴裡。這年餺飥當然是羊肉的,濃稠的湯汁,軟爛的肉塊,配菜也有種,滿滿登登一碗。不知是不是加了花椒還是茱萸,還有微辣。然而甄瓊卻吃得食不知味,只一味往肚裡塞,簡直稱得上狼吞虎嚥了。“多吃些,似道長這般圓潤才好嘛。”韓老夫人只用了兩筷,就不再多吃。反倒是喜歡看這些小輩吃得香甜。不知不覺漏盡,子夜已到。鞭炮聲大作,連這深宅大院裡的正廳,都喧鬧起來。韓邈親自取了填了硝石的竹節,投入了火中,發出震天的響動。小廝們則持著拴了錢串兒的竹竿,用力打著灰堆,把備好的紙偶投入其中,祛除邪祟,禱祝新春。辣口的屠蘇酒也端了上來,這是正旦必須喝的酒,自最年幼的韓遐開始,全家人一一舉杯,向韓老夫人敬酒賀壽,只盼來年身體康健,百病不生。一杯酒下肚,甄瓊才覺出嘴裡有些苦,胸口也有些悶,難不成是熬不得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