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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豹說他始終覺得蛇頭深不可測,所以他不相信他就這麼落網或者已經被幹掉了。陳南淮知道做這一行最主要要長得人畜無害,甚至要丟進人海里都翻不出什麼浪,其一是方便偽裝身份,其二也是為了讓人降低提防。很明顯這位蛇頭就是這方面的佼佼者,就阿豹的描述,這種人他在一條街上都能抓出來五六個。陳南淮把手頭的資料交給了仍在犯罪現場的鐘富還有隔壁兄弟部門,剩下的事情便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了,這不算是一場沒有收穫的刑偵,只不過,方向又錯了。他看了一眼還靜靜坐在牆邊的周遊,他好像出了神在想些什麼事情,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託著腮,從側面看,美如畫卷。小片警也沒有去攪擾的意思,只是和阿豹繼續說著話,兩個馬仔相對無言,大眼瞪小眼一般看著對方,尤其劉輝一身肥肉走起來一搖三晃頗為尷尬。陳南淮想了想,還是終止了這個談論,至於其他的事情就讓別人來審查吧,哪怕戴罪立功,也就是從“斬立決”改成了“秋後問斬”,不過他大可在這段時間內找尋機會。而這最好的機會便是協助調查。阿豹彷彿也是認了命,嘆了口氣在屋子裡也不知道是站著好,還是坐下來好些,索性點起了一支菸,獨自望著雨簾之外的城市發愣。忽然,他皺起了眉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把菸頭丟在了地上一腳踩滅。隨後對身邊的陳南淮說:“陳警官,你聽說過‘鏡中人’的說法嗎?”小片警被他突然一問也問住了,他思索了一番,搖了搖頭,這是一個頗為生僻的詞,甚至說有那麼點玄學的味道,他處理的案件裡,“牆中人”很多,那些把人殺死以後,專門把他們砌進厚重的牆體。“鏡中人”?是個什麼玩意兒?這麼薄的鏡子也塞不下一個大活人吧?“我只是在一次,和蛇頭的交流之中,無意間聽說了這麼一個詞,‘鏡中人’,當時蛇頭正在和一位大的下家談生意,他說出這個詞的時候。非常地放心以及得意,而我後來開著玩笑問他的時候,他又說這是一個事關他身家性命的‘法門’。陳警官,蛇頭應該是一個相當迷信的人,在他的家鄉,有許多不為人知的邪門玩意兒,所以實際上在這裡幫工的人,有一些也很怕他,都說他會作蠱,而後拿蠱毒害人。這種說法傳得很真。”陳南淮聽完這句話,也不知道回答什麼,阿豹繼續比劃了兩下說道:“我不知道這個對你們是不是很重要,但如果這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錢,那麼想必,他現在藏起來了,也和這個詞有脫不開的干係。”陳南淮點了點頭,只是這到底只不過是一個詞,甚至是“金”還是“鏡”都沒有一個定論。遠處的大雨之中,響起了警笛聲,在不遠處停頓。陳南淮遠遠地透過大門,看到幾個穿著夏裝的刑警,已經冒雨走到了房屋門口,他向著他們擺了擺手,隨後一言不發。等待兄弟部門的人客套完,說完話,陳南淮送走了阿豹,只餘下兩個小嘍囉,說起來這兩個人犯下的罪責並不重,就連兄弟部門對於這樣的馬仔也只是批評教育為主,陳南淮都覺得兩個警察說的話多多少少有點不合時宜。就像是對牛彈琴,你說什麼現在上頭在掃黑打黃,這幫子混小子鬼才理你們,不過各人各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小片警走到周遊身邊,剛要坐下,周遊忽然開口道:“關於‘鏡中人’我可能有些印象。”“什麼?”“我之前做過多方面的調查,曾經在一些案子的卷宗裡看到過類似的描述,雖然n市的毒品交易不多,但在別的城市,諸如靠近金三角的地帶,這種關於致幻的藥物頗為氾濫,而其中有一種致幻劑,極為不起眼,他的名字叫做‘鏡子’。”陳南淮時常覺得,周遊在調查致幻劑的時候頗為瘋魔,在任何可能和這件事搭上邊的東西上,他總能給你扯出個子醜寅卯,硬要關聯。他走上去拍了拍周遊的肩膀,並沒有接下這個話茬,而面前的這個大男孩終究像是崩潰了一般,把腦袋埋進了陳南淮的懷裡,他沒有哭,也沒有做別的動作。小片警感覺到懷裡的魔術師輕輕地顫抖著。他知道他內心的負荷,也知道他每時每刻所受的煎熬,他永遠比世上任何人都想要得到關於案件的線索,但時間像是一把銼刀把那些殘留的痕跡一點點都消磨殆盡,直到那些東西徹底湮滅在歲月的長河之內。這是一種與時光對抗的絕望。與孤獨為鄰,與萬千人為敵,謠言傍身,身後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