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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之後，向來不太待見她的太后突然似對她有些刮目相看了，甚至在晚間趙踞前來請安的時候，頗為稱讚了羅紅藥幾句，說她雖不聲不響的，卻還是個有孝心的。趙踞詫異，回頭詢問雪茶，雪茶說道：&ldo;皇上有所不知，羅美人竟是會調製膏脂的，那味兒也好，用著也滑……她特意給太后調了兩瓶，那臉上還因為給樹枝滑過，差點兒弄壞了呢。&rdo;趙踞道：&ldo;她向來悶悶的，是個不肯生事的性子，怎麼居然弄起這些來了？&rdo;雪茶因也得了一瓶，還正是他所喜歡的玫瑰香，心中正得意，就沒在乎皇帝猜疑的眼神，只說道：&ldo;羅美人向來心靈手巧的，沒想到西南那種偏僻地方，竟也能有這樣的人才，比宮內御用的還好呢。&rdo;趙踞皺皺眉，突然想起自己一整天都嗅著一股淡淡地玫瑰香氣，又看雪茶如痴如醉的樣子，頓時恍然：&ldo;你是不是也得了？&rdo;雪茶這才慌得低下頭：&ldo;奴婢、奴婢是得了……&rdo;趙踞咬了咬牙：&ldo;你去！把鹿仙草叫來。&rdo;雪茶見皇帝沒有計較，忙捏了把汗退了出去傳旨。不多會兒，仙草便來到了乾清宮。皇帝看著跪在地上的身影，月餘不見，她好像比先前要豐潤了些，可見出了冷宮後受用了不少。趙踞開門見山問道：&ldo;是你攛掇羅美人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rdo;仙草滿面無辜道：&ldo;皇上是說調膏之事嗎？因為宮內無事，奴婢怕美人悶出病，又知道她會調這些，便叫她做點事情打發打發時間，不料做出來後聞著是極好的，先是江美人來要了一瓶，美人因見她讚不絕口，才大膽又送了兩瓶給延壽宮孝敬太后的。&rdo;&ldo;嘴越發利索了，這些話是不是早就想好了？&rdo;趙踞問道。仙草陪笑道：&ldo;回皇上，這又不是謊話，自然張口就來，又何必多想呢？&rdo;趙踞盯著她，半晌突然說道：&ldo;這麼多日子沒見你，朕都忘了。你知不知道，朕前些日子看了一份江西來的摺子，是贛城知縣想要將一個謀逆之人處死。&rdo;仙草半是疑惑：&ldo;皇上……怎麼跟奴婢說這些？&rdo;趙踞道：&ldo;因為朕覺著，你總該知道這個人的。&rdo;&ldo;哦？不知這倒黴鬼是誰？&rdo;趙踞一笑：&ldo;是啊，這倒黴鬼，不是別人，是你舊主子的兄長。&rdo;在皇帝的面前，原本還略帶笑意的小鹿姑姑，臉上的笑像是給北風吹去一般消失無蹤，燭影裡她的臉色明顯可見的發白。皇帝看在眼裡：&ldo;你該知道他的名字吧，他叫……&rdo;&ldo;徐慈。&rdo;仙草心頭鏗然出聲，眼前發黑。因為瞬間的錯亂恍神，仙草竟沒發現皇帝已經走到她跟前。趙踞打量著面前這雙眼睛：&ldo;不過就算你不知道也沒關係了，朕已經準了地方知縣所求，那逆賊很快就會給凌遲處死，以儆效尤。&rdo;話音未落，皇帝的手臂已經給緊緊地抓住了。&ldo;不行！&rdo;仙草緊緊地盯著皇帝，咬牙道：&ldo;你不能這樣做！&rdo;她的眼神在一剎那突然變成了皇帝曾經熟悉的樣子。手臂給她緊緊地捏在掌中，按照趙踞先前的性子，只怕早就立即抬手甩開。但皇帝竟忘了。趙踞盯著仙草眼中那一抹似曾相識的肅寒：&ldo;你是在命令朕？&rdo;&ldo;徐慈，慈哥哥……&rdo;那名字在心底瘋狂大叫，仙草的心都好像會隨時跳出來。跟小皇帝審視的目光相對，仙草終於慢慢放手。&ldo;我……奴婢當然不敢命令皇上。&rdo;趙踞低頭看看自己給捏的起了皺的衣袖：&ldo;是嗎？可是朕看你方才不僅是想命令朕，還想動手。&rdo;仙草嚥了口唾沫。她迅速低下頭鎮定心神。方才那個名字突然間冒出來，在她心中引發的震動就如同突如其來的一場海嘯。剎那間亂了心神忘乎所有。但是她十分清楚地知道，不顧一切失態的後果，非但無濟於事，反而會更雪上加霜。&ldo;奴婢只是一時情急，&rdo;再度抬頭的時候，已經變成一副略帶討好跟愧疚的笑臉，&ldo;怕皇上鑄下大錯。&rdo;趙踞本正在端詳她的變化，突然間聽了這句：&ldo;什麼？朕鑄下大錯？&rdo;仙草用力點頭，做忖度狀：&ldo;當初跟著太妃娘娘的時候，奴婢曾聽她說過，徐家的大爺是極為能幹的人，而且他從小就立志要當一代的忠臣名士，是想效忠朝廷從而流芳千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