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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踞低下頭去:&ldo;朕當然不會忘記。&rdo;顏太后說道:&ldo;當初她自尋死,我心想著竟便宜她了,誰知她偏又沒死……你又打發她去冷宮,倒也罷了,眼不見心不煩,讓她自生自滅在裡頭便是,誰知偏偏總往外頭跑,這如何使得?&rdo;趙踞沉默了一會兒,說道:&ldo;既如此,朕命她以後不得外出便是了。&rdo;顏太后頓了頓:&ldo;踞兒,這很不像是你的行事風格,若換作別人,只怕你早下令砍了她的腦袋了。難道你不想殺她?&rdo;趙踞一笑道:&ldo;母后怎麼這樣說?只不過朕想著……徐、徐太妃都已經死了,這鹿仙草不過是幫兇,何況她自尋死過一次反而沒死成,所以朕覺著這可能是個兆示,不如叫她苟延殘喘地活著,多受些折磨。&rdo;顏太后笑道:&ldo;原來是這樣。好吧,那隨你的意思就是了,只不過,千萬別叫她再晃到我的跟前兒。&rdo;趙踞行禮退了出來,往外走的時候,問道:&ldo;今天誰來見過太后。&rdo;雪茶忙道:&ldo;聽說朱太妃跟方太妃來過。&rdo;趙踞冷笑。往御書房而行的時候,雪茶悄悄地問:&ldo;皇上,今晚上仍傳朱才人侍寢嗎?&rdo;趙踞道:&ldo;不傳,今晚一個也不傳。&rdo;雪茶見他心情不好似的,當下噤若寒蟬。不知不覺將到子時。少年皇帝批了奏章,喝了半盞參茶,正欲起身歇息。低頭之時,無意中掃過放在筆架旁邊的一個小小地玉鎮紙。這鎮紙很是精緻,上頭趴著個栩栩如生的玉獅子,看得出有年歲了,獅子頭給磨得甚是晶瑩圓潤。趙踞拿起來,卻見鎮紙缺了一個小角,細看上面還有一點汙漬。皇帝盯著那一點缺角,耳畔突然響起男孩子淒厲無助的哭聲。然後,有個熟悉入骨的冷漠聲音響起:&ldo;你哭什麼,你掉一滴淚,就會讓欺負你的人更得意,你哭的越厲害,就會給欺負的越慘。&rdo;那粉妝玉琢的男孩子緊緊地握著玉鎮紙,手上的血將鎮紙染紅。他扭頭瞪向這人,含著淚咬牙切齒地問:&ldo;你、是在說你嗎?&rdo;面前的人高高在上,迷離的鳳眼裡透著他看不出的意味。&ldo;對,就是我,&rdo;當時還是靜嬪的徐憫微微一笑,俯身向著他說道:&ldo;就是我們這種人。所以,如果不想我們更得意,那就把淚擦了,好好的……活下去。&rdo;少年的皇帝渾身有用不完的精力,所以就算一天睡不到兩個時辰,還要處理大批的朝政公務摺子,讀書,騎射等,所有卻都安排的井井有條,紋絲不亂。連最挑剔的臣子都覺著皇帝是個可造之材,如此下去,必成為一代明君。皇帝是從年少時候的苦難裡熬過來的,眼前的所有對他而言都彷彿遊刃有餘。畢竟在他心中,在這步步兇險的宮闈之中,從弱小而不能自保的時候艱難地活過來,已經是世間最難的事了。當坐上那把龍椅之後,趙踞心中最想做的是一件事。他想身著龍袍,大搖大擺地走到那個人的身邊,這一次輪到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告訴她:你看,朕終於做到了。而你們這些人……會被朕踩在腳下,再也不能得意。但是他沒有機會這樣做。子時過半,趙踞翻身而起,傳了江御史之女江水悠侍寢。當時江水悠已經安寢了,聽到太監傳旨,連一向內斂的江姑娘也不由呆在了原地。忙隨著內侍前往乾清宮,有些溫冷的水滑過如玉的胴體,終於把先前纏綿不去的一絲睡意給剝離了。換了柔滑如水的鵝黃緞子中衣,來至乾清宮的寢殿內,卻見少年皇帝竟是躺在龍床之上,不知是否睡著了。江水悠放輕步子,跪地行禮。&ldo;臣妾參見皇上。&rdo;她的聲音又輕又軟,好像怕驚醒了皇帝的好夢。趙踞一動不動,只說了聲:&ldo;過來。&rdo;江水悠這才起身走到床邊。趙踞睜開雙眼,看著她出浴之後粉黛不施的模樣:&ldo;湖山靡靡今猶在,江水悠悠只自流,哼……&rdo;江水悠的臉頰上浮現淡淡的暈紅,屈膝道:&ldo;那會子是臣妾冒昧了,請皇上寬恕。&rdo;聲音裡帶了一點微甜的撒嬌意味。就連朱冰清在皇帝面前也不曾這樣大膽,這讓皇帝略覺意外。濃眉微微一挑,趙踞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身旁。是夜,一反常態的,皇帝並沒有準時地在寅時三刻起身,而是破天荒地又過了半個時辰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