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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茶嘆了口氣，喃喃道：&ldo;人都是往高處走的，何必想不開呢？皇上現在對你……還算是開恩相對的，倘若有一天他不想再容你了，你可怎麼辦？不如趁著現在，好好想想吧。&rdo;仙草沒想到能聽到雪茶這樣語重心長的話，一時愣住。雪茶看著她黑白分明的雙眼，卻又哼道：&ldo;如果換成是以前的你，我自然不會多說這些，只是我隱隱覺著，你跟先前真的不同了，我估摸著皇上之所以對你還不壞，應該也跟這個有關吧。&rdo;雪茶雖不知道那天晚上乾清宮發生的事，但他畢竟是趙踞的身邊人，好歹也能看出幾分。他原本極痛恨仙草，但是自打跟她這來來往往的交際……心中不知不覺竟也對她有所改觀。雪茶說完後，提著食盒走了。仙草在原地徘徊了片刻，終於也低著頭去了。雪茶提了那一盒子吃食回到御書房門外。這種吃食好雖是好，就有一點不妙，倘若天兒一熱外面的糖就容易化開，一化就會變軟，完全失去了原來的口感。雖然最近天轉冷了，但雪茶還是放不下，又不想當著那些小太監的面做饕餮狀大吃特吃，聽裡頭沒有動靜，便提了盒子悄悄地拐到裡間。突然裡頭傳出了一聲清亮的笛音，把雪茶嚇的手一抖，食盒幾乎跌在地上。忙回頭，身後的小太監悄悄說道：&ldo;公公不知道，方才小國舅來了，正在裡頭跟皇上說話。&rdo;雪茶罵道：&ldo;怎麼不早說！&rdo;這會兒，御書房內又有幾聲笛音響起，然後是顏如璋的聲音笑道：&ldo;我之前特意跟人學了幾天，勉強能吹奏個不成調的曲子，免得汙了皇上的尊耳，就不獻醜了。&rdo;&ldo;尊耳……&rdo;趙踞嗤地一笑，&ldo;少矯情，快吹。&rdo;顏如璋笑道：&ldo;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do;說話間，便吹了起來。雪茶在外聽著，覺著這調子清新俏皮，卻也還算中聽。一曲吹罷，趙踞說道：&ldo;這是什麼曲，聽著這麼新奇。&rdo;顏如璋道：&ldo;這個不是詞的韻調，是民間的小調，叫什麼《山坡羊》，因為最容易學，我便學了這個。&rdo;趙踞點頭道：&ldo;也是難得了。朕卻不會。&rdo;顏如璋道：&ldo;皇上怎麼對這個格外感興趣？&rdo;趙踞沉默片刻，終於說道：&ldo;以前有個人會吹曲子，朕一時記住了，都是過去的舊事了，不提也罷。&rdo;說到這裡，皇帝彷彿是怕顏如璋追問似的，道：&ldo;雪茶呢，又跑到哪裡去了。&rdo;雪茶正在靜靜地聽著裡頭說話，聽見皇上問自己，本能地就往裡跑去，跑了七八步，猛地想起自己還提著東西呢，轉身就要先放好。不料趙踞眼尖，已經瞧見了：&ldo;你跑什麼，手裡拿的是什麼？&rdo;雪茶只得又提著食盒，躬身上前：&ldo;皇上，是奴婢方才拿的一點吃的……沒什麼。&rdo;&ldo;點心？&rdo;趙踞隨口道：&ldo;拿過來吧，朕正想吃點。&rdo;雪茶滿臉苦色：&ldo;這個東西皇上吃不得，皇上既然想吃點心，奴婢讓人拿來就是了。&rdo;他才要回頭叫小太監，趙踞見他遮遮掩掩，反而更起了疑心：&ldo;混賬，朕要吃，用你多嘴？&rdo;顏如璋在旁笑道：&ldo;雪茶公公，到底是什麼好東西呢，公公難道要留著自個兒吃獨食兒？&rdo;&ldo;瞧國舅爺說的。&rdo;雪茶無可奈何，只得提著食盒上前，把盒子開啟。顏如璋早站在桌邊低頭看去，但他是個高門大戶裡的矜貴公子哥兒，平日裡山珍海味還吃不過來，哪裡見過這一口，當下詫異道：&ldo;這是什麼東西，看著怪里怪氣的。&rdo;趙踞盯著裡頭這盤子琉璃肉，丹鳳眼微微眯起：&ldo;哪裡來的？&rdo;在瞬間聲音也變得陰測測的。雪茶心中大聲叫苦：之前才答應了仙草要替羅紅藥在皇帝跟前&ldo;美言&rdo;，沒想到這麼快，自己給賄賂的事情就要曝光了。雪茶只得說道：&ldo;這、這是御膳房裡孝敬奴婢的。&rdo;趙踞皺眉道：&ldo;御膳房裡懂做這個？又特做了這個給你？&rdo;雪茶說道：&ldo;是是是……是啊皇上。&rdo;趙踞喝道：&ldo;說實話！&rdo;雪茶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只得把方才仙草過來送東西、求情的事情說了一遍。趙踞早就猜到了幾分，聽雪茶說了來龍去脈，冷笑道：&ldo;她可真是肆無忌憚無法無天了，連朕身邊的人都想著籠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