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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衣少女這才小聲說道：&ldo;多謝。&rdo;江水悠笑問道：&ldo;我姓江，閨名水悠，家父在御史臺任職。不知姐姐名諱？從哪裡來？&rdo;粉衣少女輕聲道：&ldo;我、我姓羅，名紅藥，家父並無官職，是鎮遠一名舉人。&rdo;兩人敘了幾句，裡頭有內侍走了出來，引著眾人一路往內而行，大家都知道即將前去面聖了，一時忙都暗暗地整理衣裳鬢髮。朱冰清走在最前，因得了得意的釵子，更是容光煥發，且走且不時地手撫釵子，自覺甚美。正沿著宮道往前而行，卻見前方有兩名宮女走來，其中一個身材嬌小，手中捧著個托盤，垂首低眉，看不清臉容。兩邊兒都要經過容儀門下之時，朱冰清突然說道：&ldo;嘖嘖，這不是當初不可一世的鹿姑姑嗎？今兒怎麼落到這步田地？替誰端茶送水當奴才呢？&rdo;那捧著托盤的宮女微微抬頭，卻是一張極可愛的圓潤臉龐，面板白皙如玉似雪，眸色黑白分明，粉色的櫻唇微微翹起，看似不過十五六歲。這些秀女們之前多半沒有進宮的資格，所以不認識什麼&ldo;鹿姑姑&rdo;，只是看這宮女年紀不大，卻不知為何朱冰清喚她&ldo;姑姑&rdo;，畢竟在她們所知，所謂&ldo;姑姑&rdo;，都是年紀略大的那些宮中婦人了。只有一些訊息靈通的京內官宦之家的女孩子，聽到一個&ldo;鹿&rdo;字，便知道這位，恐怕就是大名鼎鼎的、當初在徐太妃身邊狐假虎威的鹿仙草了。聽說徐太妃在的時候，跟朱冰清的姑母朱太妃兩個很不對付，朱冰清時常進宮，自然認識鹿仙草，如今聽朱冰清幸災樂禍的口氣，只怕彼此還有過節呢。方才大家都見識了朱冰清作威作福的功力，如今見她彷彿很有挑釁之意，除了江水悠羅紅藥等少數幾人，其他紛紛啞然失笑，都以為這位小鹿姑姑必然也要跟著倒黴了。鹿仙草瞅了朱冰清一眼，置若罔聞地捧著托盤往前又走。朱冰清見她不理，故意腳下一歪，抬肩頭往她身上狠狠撞去。鹿仙草手中端著東西，猝不及防中，托盤上的東西跌落地上，卻像是些棉衣等物。朱冰清抿嘴笑道：&ldo;哎喲，鹿姑姑是不是做不慣這些粗活？這摔壞了可怎麼了得？&rdo;頭前帶路的太監聞聲轉身走了過來，卻就在這時候，鹿仙草看看地上散亂的東西，又看看朱冰清，突然抬手。小圓手當空一揮，&ldo;啪&rdo;地一巴掌打在了朱冰清的臉上。這結結實實的一下子，把周圍的秀女們幾乎也都打蒙了，那清脆厚重的聲響傳入耳中，大家不約而同都隱隱覺著臉疼。小鹿姑姑冷不防打了朱冰清一耳光，把朱姑娘打愣了，手捂著臉瞪大雙眼看著她。鹿仙草哼了聲：&ldo;我是做不慣這些粗活，但是打人的本事還是很熟練的。&rdo;因見朱冰清雙眼瞪得極大，鹿仙草又道：&ldo;你看什麼看，還想試試？&rdo;朱冰清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這會兒才總算反應過來：&ldo;你、你這潑……&rdo;突然想起以自己的身份不該跟個宮女在此爭吵，何況是先吃了虧了。朱冰清定了定神，忙看向帶路的太監，氣急敗壞地說道：&ldo;公公！這個賤婢竟敢打我！&rdo;那太監皮笑肉不笑地揣手站在旁邊，聞言才說道：&ldo;鹿姑姑，您難道不認得這位是朱太妃的侄女兒，怎麼好動手呢？&rdo;鹿仙草將雙手拍了拍：&ldo;是她自己湊過來的，她要不過來，我的手可沒有那麼長，會伸到她的臉上去。&rdo;太監仔細看了看朱冰清的臉，叫苦道：&ldo;待會兒姑娘是要去面聖的，這臉已經腫了起來可怎麼是好？&rdo;朱冰清聽了，嚇得花容失色，她旁邊相識的少女也忙過來檢視。有的叫道：&ldo;果然都腫了！&rdo;朱冰清恨不得吃了鹿仙草：&ldo;你這賤婢，你好大的膽子！&rdo;&ldo;我膽子自然大，&rdo;鹿仙草卻有恃無恐地叉腰笑了起來：&ldo;你也不看看我捧的是什麼就敢亂撞，你不如再看仔細些！&rdo;朱冰清不知如何，轉頭看向地上，卻見不過是幾件冬衣而已，不像是什麼極名貴的東西。大家也都莫名其妙。鹿仙草冷哼道：&ldo;這是徐太妃娘娘的故衣！我是要拿去燒的，你撞我也就算了，你敢撞徐太妃娘娘，你也不怕她晚上去找你！&rdo;這一下莫說是朱冰清，連隨行的秀女們也都有些不寒而慄，覺著周圍陰風陣陣。眾人忙都齊齊往後退開了幾步。那領路太監早俯身把地上的故衣收拾了起來，交給仙草：&ldo;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快去吧。&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