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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茶想了想，不服地昂頭道：&ldo;可奴婢聽說，是因為朱充媛當初給太后娘娘弄那鳳冠，拔了三千隻翠鳥毛兒才遭的報應。&rdo;趙踞哼道：&ldo;報應？若世間這麼多報應，就不該有惡人了。&rdo;雪茶嘟著嘴：&ldo;可是皇上您懷疑鹿仙草做的？這也太離譜了，那個丫頭出名的蠢笨……&rdo;&ldo;那是以前！&rdo;趙踞冷笑，&ldo;現在的她，你還敢說她蠢笨嗎？&rdo;雪茶生生地吞了口唾沫：這的確不敢。趙踞又看著那空了一半兒的點心盤子：&ldo;只不過這個人變得太可怕了。談吐，心機，行為……都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rdo;雪茶瞥他一眼，心裡自然也是這麼想的，只是不敢說：&ldo;就算她比先前聰明瞭些，但是那些老鴰子在天上飛，她又不會鳥語，又不會通神，怎麼能指揮它們咬人呢？&rdo;&ldo;是啊，匪夷所思，&rdo;趙踞終於選了一塊兒芙蓉糕，放在嘴裡咬了一口，也並沒有特別好吃，皇帝將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皺皺眉道：&ldo;許是朕多心吧。&rdo;眼角的餘光瞄過桌面：整齊的御筆，紙鎮，摺子……似乎一切如常。可皇帝突然覺著異樣。趙踞慢慢地起身，湊近了看自己的那隻小號紫毫。寶琳宮。當夜，羅紅藥拉著仙草，定要她陪著自己睡。仙草從來不習慣跟人同床共枕，可實在挨不過羅紅藥的苦求，只得答應了她。但是過了子時，兩個人卻都沒有睡意，仙草聽到羅紅藥呼吸一會兒急促，一會兒平緩，且又翻來覆去的，她就悄悄地往外挪了挪，假裝睡著的，一動不動。她雖然能鎮定，羅紅藥卻實在忍不住了，終於她拉住仙草的手臂，輕輕一搖：&ldo;你沒有睡著是不是？&rdo;仙草起初不答應，羅紅藥幾乎爬到她肩頭了，呼吸近在耳畔，那溼潤的氣息讓仙草毛骨悚然，於是忙&ldo;嗯&rdo;了聲：&ldo;昭儀有什麼事嗎？&rdo;羅紅藥聽她答應，忙翻身起來，扶著她肩頭悄悄地問：&ldo;先前在乾清宮，你為什麼那樣回答皇上，你……是不是猜到了皇上曾問過我？你就那麼確信我沒有告訴皇上真相嗎？&rdo;仙草本背對著她，此刻就翻了個身，低聲道：&ldo;我也只是賭一把而已。我猜，皇上雖然用了點手段，但昭儀不至於就扛不住。&rdo;暗影中，羅紅藥眼睛紅紅的：&ldo;你、這麼相信我？&rdo;仙草微笑：&ldo;昭儀若不是也信我，又怎會大膽抗命？&rdo;羅紅藥當然相信仙草，但是卻不敢相信……仙草也相信自己。淚光湧動，羅紅藥忍著抽泣之意：&ldo;我先前對你說了那些話，我也很後悔，你那麼做，想來也是為了我……我很不該……&rdo;&ldo;不，&rdo;仙草攔住她，&ldo;昭儀你說的對。我離開寶琳宮，不是因為氣你說的那些話，只是氣我自己。&rdo;&ldo;你自己？&rdo;羅紅藥擦擦眼淚，疑惑地問。仙草道：&ldo;是啊，不是每個人都像是昭儀你的心地一樣，就像是我，我永遠也不可能像是你一樣。也永遠不可能像是……&rdo;像是真的小鹿一樣。她想到自己得去算計，想到小鹿的天真、羅紅藥的柔善在宮內甚至這世間都成了罪過，她就忍不住地有些悶悶。沒有等仙草說完，羅紅藥握住她的肩頭，認認真真地說：&ldo;你不必像是任何人。&rdo;仙草一愣。&ldo;你就是你，是世間最好的小鹿，&rdo;羅紅藥道：&ldo;我從因為御花園烏鴉傷人風波,太后雖未受傷,到底受了驚嚇，連日免了眾妃嬪請安之例。羅紅藥自責操辦不力,親向方太妃負罪請辭。方太妃卻寬慰她道：&ldo;這種事情誰能事先想的到？何況那是天上飛的，誰也管不住，防不勝防的。若你有罪,我自然也難逃干係。&rdo;羅紅藥垂頭道：&ldo;如今朱太妃娘娘跟充媛都在養傷，太后也受驚匪淺,臣妾實在難以心安。&rdo;方太妃含笑：&ldo;先前若不是你跟江婕妤奮力護著太后，還不知怎麼樣呢，何必只看著自己的短處？何況我知道太后對你也很是嘉許。好了,你不必再想那些別的，你也知道宮內如今不大太平，偏偏臘月降至,很快就是年下,又有一場好忙，這會子你退了,叫誰幫我呢？&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