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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頭。趙踞道：&ldo;不打緊，你不記得……別人都不記得都不打緊。&rdo;他握住那支梅花，俯身一筆一劃地寫了出來。那個字清晰地出現在了眼前，趙踞打量著，輕聲道：&ldo;朕還記得。&rdo;那個篆體的&ldo;忍&rdo;，在小鹿口中如一個跪著的人般的樣子，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這剎那間，簡直如同時光倒流。看著那跟自己的筆力有七八分相似的&ldo;忍&rdo;字，雖然竭力自控，她的雙眼仍然有些潮潤，眼圈微微地泛了紅。趙踞轉頭端詳著她的神情。仙草察覺，忙側臉看向旁邊。趙踞道：&ldo;朕沒有寫錯吧？&rdo;仙草偷偷地吸了吸鼻子，含糊不清地回答：&ldo;應該是不錯的。&rdo;趙踞道：&ldo;你可認得這是個什麼字？&rdo;仙草支支唔唔。當初小鹿問她的名字怎麼寫，她想了想，提筆寫了這個&ldo;忍&rdo;字。這人生渾然是不由己的，先是為了救父親而入宮，又要攀附皇后，應酬皇帝，在這染缸似的後宮裡日復一日地熬著，她擔心自己在這潭死水裡攪合，遲早會也變成行屍走肉。幸而先是得了那真鹿一樣憨直可愛的小鹿，又瞧見了有趣而彆扭的小皇子。從此調教小鹿，磋磨趙踞，竟漸漸成了她生活之中死水微瀾似的樂趣。但也僅止於此了，無非是苦中作樂罷了。所以那天想寫自己名字的時候，卻突然又變了心意，才寫出了那個&ldo;忍&rdo;字。仙草並沒有說出來，趙踞打量著她：&ldo;你不認得？&rdo;她突然不想再說那些虛偽應酬的假話，只是無奈地看著趙踞。趙踞看著她半是無奈的眼神，笑道：&ldo;這就是那天你在乾清宮裡寫的字。&rdo;仙草低頭道：&ldo;其實我知道。這兩個字看來還有些相似。&rdo;&ldo;你當初說這字像是什麼？一個跪著的人，徐太妃當初豈不是也是這樣？&rdo;趙踞凝視著那個篆體字，&ldo;其實你應該知道，你寫的那簪花小楷裡的&lso;忍&rso;，其實是上刃下心，意思是刀子懸在心上，懸而不落將落未落才叫做&lso;忍&rso;。&rdo;仙草本該在這時候拍掌歡呼，阿諛奉承，但是她只是嘆了口氣。趙踞瞥著她：&ldo;你為什麼嘆氣？&rdo;仙草苦笑道：&ldo;我只是想不出，這兩種境遇到底哪一種更悲慘些。&rdo;趙踞道：&ldo;當初你才去冷宮，直到方才，你有沒有察覺，你對朕回話的時候，沒有以奴婢自稱了。&rdo;仙草忙道：&ldo;皇上恕罪，大概、是皇上說話的口氣……讓奴婢突然錯覺，覺著皇上還是昔日的那位皇子殿下。&rdo;趙踞的眸子一暗：&ldo;是嗎？&rdo;他將手中的梅花樹枝丟開，邁步往前。仙草警惕地後退了步，後背卻撞上了梅花樹。梅樹輕輕抖動，剎那間梅花上的雪也隨之灑落，仙草感覺雪灑落在自己的臉上，鑽進後頸的衣領，冰涼而溼潤。不由驚呼。皇帝看著她縮頸躲避的樣子，大袖一揚遮在了她的頭上。積雪紛紛地落在那繡金龍的紅緞袍袖上。仙草眨眨眼，抬頭看向皇帝。目光相觸，趙踞的心怦怦跳了兩下，右手順勢從仙草的肩後勾了過來，握住了她的肩膀。&ldo;皇上？！&rdo;仙草匆忙叫了聲。皇帝將她摁在了那棵梅花樹上，俯首低頭。仙草正倉促地抬頭看他，猛然給吻落，溫熱而熟悉的觸感讓她的身體猛然一顫，然後心底像是有什麼東西簌簌地流過，透著令人無法抗拒的熨帖的戰慄。龍涎香的味道侵襲而來，氣勢洶洶，熟悉而又陌生，她先是下意識地閉上雙眼，眼前一片漆黑，也看不見皇帝清晰鮮明的眉眼了，但是唇齒相接的感覺卻越發放大。呼吸迅速地開始紊亂，心中那種可怕的狂跳感又出現了，只怕再不多時，她就會完全失去理智。她的手從趙踞的腰間往上，推打對他來說無濟於事，反而好像更加激發了他的兇性。有什麼越過雙唇，迫切地探入，像是在找尋跟渴望著什麼。這對她而言實在是太超過了。仙草的雙眼驀地睜大，看到面前他微蹙的劍眉，烏黑的發端還帶著一點新從梅花上落下來的雪。這錯亂的吻在皇帝短促的悶哼中終於告一段落。趙踞猛然直起身子，抬手捂住了嘴唇。唇上傳來了火/辣辣的感覺，同時有一股腥甜的氣息在舌尖迅速地瀰漫開來。&ldo;你……&rdo;皇帝的手指在熾熱的唇上撫過，不出意外地發現指尖有一點醒目的猩紅，&ldo;你竟敢……&rdo;
